容臣被皇帝留在御书房谈话,谈话结束之后用了一顿丰盛可口的珍馐膳食,吃饱喝足由皇上指派的内侍服侍着去休息了。他独自快马加鞭赶了一夜的路,人马皆乏,洗漱之后倒头就睡,这一睡就睡到了太阳落山。
从头到尾竟完全不担心会有人趁机暗害他。
醒来之后自然又是好酒好菜招待着。
作为东陵来的贵客,别说他一个左将军,便只是寻常的世家公子,也绝不会有人敢怠慢。
用过晚膳,他再次被皇帝请了过去。
而此时的楚天阔和镇北王领着众官员早已抵达了皇城外,顶着热烈的太阳暴晒,从下午等到了傍晚,从傍晚等到了黑幕降临。
“皇上让我们午时就出来候着,可明明东陵战王明日一早才到,难不成我们就在这里等到明日早上?”秦国舅皱眉,心里分明是不满至极,却惮于禁卫在场而不敢表现在脸上,“宣王殿下,我们要不要往前去迎迎?”
“大人们一把年纪,哪里经得起舟车劳顿?”楚天阔转头看着坐马车出来的几位朝中官员,淡淡开口,“算了吧,我们就在这里等。”
被称作一把年纪的官员们此番也是遭了罪,倒不是在这里等有多辛苦,而是天气热,他们都是享福享惯了的官老爷,每天三点一线——上朝、下朝去各部衙门、下朝回家。
平日下朝之后众官员早早就回了家,吃着冰镇瓜果,享受着下人的服侍,连洗脚都有侍女贴心伺候,哪里像今日这般,午时之后就出城站在大太阳下暴晒,晒得一个个头晕眼花,口干舌燥,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太阳落了山,嗡嗡嗡的蚊子却又出来了,盯咬得一个个苦不堪言。
“你们说东陵使臣真的会来吗?”秦国舅转头看向几位官员,闲聊似的开口,“我总觉得这事不靠谱。”
一旁等待的官员面面相觑。
“容将军说了会来。”楚玄弈端坐在马上,一身黑袍几分与夜色融为一体,“秦国舅不用太着急。”
清淡淡的一盆凉水泼下去,直接浇灭了秦国舅不肯死心的一丝希望。
秦国舅面色不虞,面无表情地看着楚玄弈:“弈世子好像很期待东陵使臣的到来?”
“的确期待。”楚玄弈并不否认,“东陵使臣来了,才有可能免去今年贡礼,若不来,则连一点希望都没有。眼下国库不充裕,秦国舅难不成打算自掏腰包出这大笔银子?”
秦国舅冷哼:“东陵使臣就算真的来了,也不一定就会免去今天岁贡。”
楚玄弈懒得与他争执。
“玄弈,你要不要让禁卫搭几个帐篷?”楚天阔被蚊子盯得有些焦躁,不停地拍打着被蚊子盯到的部位,“蚊子太多了,这样下去不行。”
他们出来的时候是中午,根本没想到晚上被蚊子叮咬的事情,这会儿再回宫取驱蚊的香,只会更让人觉得他们娇气。
楚玄弈眉头也没皱一下,稳坐如山:“这样才能显示西齐的诚意。”
楚天阔脸色一沉,怒气油然而生。
秦国舅皱眉:“弈世子怎么如此态度跟宣王殿下说话?”
楚玄弈瞥他一眼:“秦国舅要是想搭帐篷,自可动手,卑职奉旨保护宣王和诸位大人,职责只是保护诸位大人的安危,不负责其它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