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六,大齐洪州,竹心带头笑话乔子舒穿女装。
他们准备明日出发与乔子舒他们汇合。
当晚,裴珩来找竹心和常三娘。
“他怎么办?”
裴珩没提名字,但竹心知道他说的是王远。
“你当人家是傻子吗?不然他为何让吴百户断后。”
两个技术过硬的练家子分开,以他们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同时被灭口。
“我当然明白了,你以为我是三娘吗?”
那天在贺兰山下常三娘和吴道人还依依惜别呢。其实人家是逃出生天,好不好?
常三娘喘着粗气,像头老黄牛似的,却又找不到反驳的话,他们都太欺负人了。
“就你聪明,你聪明不也找个傻子吗?我看你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这回轮到裴珩喘粗气了,他也找不到反驳的话。
他们混官场的就不能像走江湖的多一点真诚,少一点心机吗?
“咱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王远不会出卖小侯爷吧?”
竹心叹了口气,相处这么久了,她能不明白三娘是如何想的吗?
“姐姐,论讲江湖道义,我可以,你可以,但七郎、鹤鸣不行。我们看走眼了,大不了命给他就是。可这件事如果七郎、鹤鸣看错了,就是满门被诛连。不是他们冷血,是他们赌不起。”
常三娘起身对裴珩拱拱手,“姑爷,我是个粗人没想这么多,三娘给您赔礼了。”
三娘这样给裴珩搞地有点不好意思了。
“说这些干什么?咱们说回正题。如今该怎么办?”
竹心瞥一眼裴珩,世家出身的文人身上有一个通病,明明心里有答案却总让别人先说。
《三国演义》如果站在周瑜的角度其实诸葛亮挺气人的。就得张飞这样的人才能治得住他,不直说人家是真听不懂。
“我是想先拖着,马上汴京就有消息了。如果是好消息,我们的危机就迎刃而解了。如果没有好消息,这一路我想办法找到他的把柄。这样他也不敢出卖我们了。”
裴珩松了口气,因为局势和鹤鸣的梦已经有很大的出入,他更倾向春猎不会有事发生。除非那人与陛下有仇,不然他做得一切不是给大皇子做嫁衣吗?
可如果春猎无事发生,而王远的把柄却是现成的,竹心这个不悔公主的身份就是王远做的。他敢打包票这事皇上肯定不知道。
王远的心思,裴珩能猜到几分。只是裴珩和竹心根本开不了口。就算他脸皮厚到开得了口,队伍里其他成员也得把他撕了。最好就是竹心主动揽下此事。
可面对竹心的坦诚,裴珩有些鄙视自己的虚伪。
“竹心,我……”
竹心非常自然地打断裴珩的话。
“七郎,你脑瓜好使,再想想鹤鸣的梦和现在发生的事,我总觉得我们还漏到什么?
还有我在西夏这么折腾二舅都没露面,只是给夏皇和米擒阳发了消息。我们交过好几次手,他要真想摁死我得来夏宫跟我对质才行。他究竟在忙活什么,连我的命都没兴趣了?”
本来竹心的大招是等着在魏永贤面前放的。魏永贤就算再厉害也猜不到西夏未来二十年能发生什么。到时候一切都编在二舅身上,他肯定得被夏皇剁成渣渣。可惜没等来二舅最后让没藏兄妹买单了。
果然,裴珩忘了刚才的尴尬。竹心的意思是魏永贤没空搭理她,是有更重要的事去做。这个更重要的事没准就和春猎有关,如果是这样,好消息的面大一些。可如果是这样,魏永贤与皇上有什么深仇大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