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竹心见小满咬着嘴唇不说话,语气不由得软了下来:“你安心当差,有事我给你担着。”
晌午过后,关竹心进了小姐屋,见外间的小满脸色苍白。屋里徐芷萱手里捧着碎成两半的镯子,谷雨和白露陪在她身边。
徐芷萱有些心疼,“竹心,镯子碎了,这可是母亲送我的生辰礼啊。”
竹心的神色却更加焦急,“奴婢也有件要紧事要说给小姐听。刚才书斋的小赵来给奴婢送书,听人说陈公子要外放出京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听到竹心的话,谷雨和白露立刻看向小姐。昨日为了这陈公子闹成那副样子,现在听见陈公子外放出京,小姐岂能善罢甘休?
徐芷萱愣了愣,“陈公子刚进了翰林院,好端端地怎会外放出京呢?”
白露倾着身子,“要不奴婢去外院打探一下,书斋的书童能知道什么?”
徐芷萱蹙眉说道:“你们俩先下去。竹心,你快过来给我想想办法呀。”
谷雨和白露行礼退下,连带着外间的小满和小暑也跟着出来,众人都站在廊下。
白露瞥了一眼小满,“小姐让竹心想办法,她能让镯子复原,还是能让陈公子留在京城。一个奴婢总该知道自己的身份。小满,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小满低着头,背挺着笔直。
“这些大事,小满可不明白。我只知道当年小姐出了天花,被送到庄子上去。
小姐的奶娘因怕染病不愿上前照顾,只有师父送饭、送水在跟前伺候小姐,因此也染了天花还差点丢了性命。这样的情分旁人是比不了的。
就像昨日的板子要是落在旁人身上,小姐可会替她受过?姐姐,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你。”白露虽生气却无法反驳。
“小满、小暑,你们去茶水间吧。”
谷雨把她们打发走后,戳了戳白露的额头,嗔怪道,“跟小孩子吵架,你就这点出息。”
茶水间
“咱们二等丫鬟要减一人的事,你听说了吧?”
小暑是家生子,性子有些掐尖要强。却没想到小满敢硬刚白露,还把人怼得哑口无言。
“当然听说了,此事就是我师父在办。”
小暑听罢凑过来,“那竹心姐姐有没有说要减谁?”
“我问啦,被骂了一顿。要我好生办差,不要管这些闲事。不过,白露姐姐和师父叫板也不知你会不会受牵连?”
小暑猛的抬起头,“我平日虽是跟白露姐姐做事。但心里也是敬着竹心姐姐的,她的事可从没怠慢过。”
“你我都去了灯会,小姐无论怎样,板子也不该打到看院子的师父身上。”
小暑有些迟疑,“这不是夫人的意思吗?”
“这是咱们院的大丫鬟在斗法呢。小暑,我也就跟你说,最近办差当心点吧。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的?雷霆失火殃及池鱼,咱们那都是这池子里小鱼小虾。”
小暑还要说些什么,却见小满把窗户推开了。
院子里,竹心扶着小姐。
谷雨上前一步,却听见小姐说,“我去庆心堂,你们不必跟着。”
然后不知竹心说了什么,却听见小姐说,“哎呀,不就是陈世美和秦香莲,杜十娘和李公子吗?我都记着呢。”
白露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
“她们说的话,我永远听不懂。明明是一起伺候的却好像被隔开了似的。”
谷雨叹了口气,“你不用听懂,只要明白,灯会的事竹心想必已经料理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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