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他也意识到自己嘴巴的存在,紧闭的双唇猛地张开,淤堵的气流急促的从中穿过。
“快。。。。。醒。。。。”
断断续续像蚊子叫的声音从耳边传进来,最终伴随着突如其来的剧烈耳鸣声过后,那些被滞留在无声哑剧里的汹涌波流毫无过渡的创了进来。
纷杂混乱的声音混在一起,他一时间无法分辨这些动静的内容。
从门外走进的银白发老者注意到他的状况,挥手遣散了其他奴仆,房间里再度恢复了安静。
他终于能够慢慢分析现在唯一的声音的内容。
“主人,很抱歉,因为我们的失职,让您受到了伤害,相关人员包括我自己已经按照家规执行了惩罚。”银发老者弯下腰低着头,腰部的新制服上隐隐约约能看到血迹。
过了两三分钟,男人才找回了遗忘的声音,嗓子并不嘶哑,略带低沉的声线还有些颤抖,“没事,你先去治疗吧。”
“是。”管家站起身,向他示意过后转身离开房间。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男人一个人躺在床上,仰望纯白无暇的天花板,大脑的思绪交织纠缠,过往的记忆交叠出现,一层一层覆盖。
刺激的硝烟在记忆中的场景里弥漫,他记得在那一次杀了一百五十人。
他将那些人称为猎物,战利品,肆意追赶猎杀,就像是没有理智的野兽。
我怎么会有这样愚蠢的想法,他捂住自己的眼睛,随着泛着血腥味的记忆将纯白的布条浸湿,指缝间的水渍滴落在床铺上,将洁白的被子打湿,留下泪痕。
他有罪,而且罪孽深重。
愧疚和痛苦扭曲着他的意识,像是荆棘牢牢缠绕进血肉中,每一次搏动,尖刺就凶狠的插入鲜红的心脏中。
苦苦挣扎而无法解脱。
他随时能拿起枕头下的枪械对准自己的脑袋来一发子弹,终结自己罪孽的一生。
可这还不够,仅仅是死亡又如何能赎罪呢!
嘴角咧出怪异的笑容,眼里却还在不停的流着泪。
面前似乎又看见了那个充满圣洁和神秘的水母,他伸出手抓向空气,他记得,他清楚的记得,是这位善良慈悲的神明拯救了自己肮脏的人生。
将自己从泥潭中拖出,放回了正确的轨道。
神啊,我慈悲的神啊,为何世人从未提起过您。
如若世人皆爱您,信您,接受您的洗礼,那么这个肮脏的世界将会迎来何等新生。
男人像是想到什么,抓向空气的手开始颤抖,胸脯剧烈起伏,他张开嘴大口喘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