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触。
姒琅看到了夜枭眼里的温柔与怜惜,于是她青肿流血的唇边,浮起甜蜜的微笑。
因为他还活着。因为他终于苏醒。因为终于能见到他。因为这四目相触的心动。
夜枭还是非常冷静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起伏。
“放开她。”他对乌嵬下达命令。
乌嵬咽了咽口水,嚷嚷:“快快快,放开这个人。”
只是一把匕罢了,他堂堂乌家大将军,还怕这么一把匕吗?而且四周一千多名精兵,还怕了区区一个受了内伤的夜枭?
可是,他妈的,从背后传来的、就像泰山压顶一般的压力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只要他乱动一下,他的脖子就会被身后的人给切断?
众士兵不敢拖沓,立刻上前将姒琅四肢和脖子上的绳子解开。
“弄两匹马过来。”夜枭下令。
乌嵬大吼:“全部按他的要求做,别让老子一次次的说。”
众士兵于是牵了两匹马过来。
夜枭微微侧头,对因为他真的是“夜枭”而震惊得无以复加的白河、花大嫂道:“两位,你们带上我兄弟,立刻离开这里。”
白河和花大嫂呆呆的,没反应过来。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夜枭双眉微竖,暴喝,“再不走,就永远走不了了!”
这声暴喝,宛如当头一棒,打醒了白河和花大嫂两人。
“是,是是……”白河带点慌乱的爬起来,先去扶起花大嫂,然后连滚带爬的跑到姒琅身边,扶起姒琅。
姒琅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当然没有力气爬上马背,白河又有点手忙脚乱的,好一会儿都没能将姒琅送上马背。
“花大嫂,”夜枭还是很冷静,手中的刀子动都没动一下,“麻烦你帮他们的忙。”
花大嫂还是有点呆,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赶紧跑过去,与白河一起将姒琅送上马背。
“你,”夜枭冲白河抬了抬下巴,“与我兄弟共乘一骑,马上离开。”
白河又“喔”了一声,跳上马背,从背后抱紧姒琅,准备带姒琅离开。
“你们全部后退,敢有一人追上去,我立刻扎乌嵬一刀。”夜枭而后环视众人,用冷酷如刀尖的声音下令。
凡是触到他眼神的人都觉得眼睛像被扎了一针,眼疼得慌,于是都下意识的避开他的目光,但是,他们还是不敢随便让道。
让犯人逃走可是大罪,要砍头的,他们哪里敢听从,于是便都看向乌嵬。
就在他们分神的一刹那,只听得乌嵬一声怪叫,肩头已经被夜枭划了一刀,然而,一直在寻找机会对夜枭下手的那些将士,却没能趁夜枭将匕移开的刹那对夜枭动手,因为,夜枭的动作实在太快了。
从移开匕到划乌嵬一刀到将匕抵回乌嵬的脖子上,这个过程到底有多短?
没有看得清,或者说,根本没有人看到。
所有人看到的只是,在乌嵬怪叫的时候,他的肩头已经被划了一刀,鲜血淋漓,而夜枭手中的匕仍然抵在他的脖子上,就像从来都没有动过哪怕半寸。
现场又是一片死寂。
即使所有的乌蒙士兵都知道夜枭受了严重的内伤,按理说打不了狠架,然而夜枭现在露的这一手,还是震住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