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块令牌就送给四公子做个信物。”白见清从袖袋掏出一块黑色的令牌,双手递上,“将来四公子想来寒舍作客,或有事情相谈,令牌便是路引。”
“多谢白老。”姒琅接过令牌,细细的看了几眼,又用手暗暗摩擦,确定这块令牌的用料乃是万年以上的乌木,十分的珍贵稀罕,即使令牌上只刻了一个雕工深厚的“白”字,世人也绝无可能仿制。
“我乃是离家出走,”姒琅笑着收起令牌,“身上什么都没带,就暂时不留信物给白老了,待我回去之后,再派人送我的信物过来。”
白见清微笑:“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而后姒琅没有再客套,转身就走,夜枭则众人微微颌,二号则向众人抱了抱拳,也一齐离开。
三人上马,策马往横岭的方向行去。
走得很慢。
因为,姒琅有些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该做什么。
“我们现在去哪里?”她犹豫了半天,才低声问夜枭,“你有计划么?”
夜枭面容平静,看着远方:“就这样一直走,一直看,直到走到尽头为止,不是挺好的么?”
姒琅咬牙,忍下鼻子里那种酸酸涩涩的感觉:“我们一起想,总会有办法的……”
“嗯,会有办法的。”夜枭的声音还是淡淡的。
“我不是在安慰你。”姒琅急道,“我是说认真的,我真的觉得有办法!我的预感一向很准确,预感告诉我,世间之大,存在着我们还没有现到的办法,我们只要坚持寻找,一定能……”
“嘘,别说话。”夜枭忽然停下来,就这样骑在马上,微微仰头,出神的看着路边的一根树枝,“你看。”
姒琅满心都被给他“治病”的事情给占据了,心不在焉的随便看过去:“什么?看什么?”
夜枭微微一笑,声音透着温柔:“你看,那里生了一朵小白花。”
小白花?姒琅一怔,终于收回注意力,看向他目光凝聚的那一点。
果然,干枯细瘦的枝头上,某个完全不引人注意的节点,冒出了一朵只有黄豆大小的、白色的花苞,小到就算开放了恐怕也没有人会注意到,可是,在积雪尚未全面融化的时节,这一朵小小的花苞,若是被人看到,就让人再也无法移开目光。
“今年的春天,来得真早。”夜枭微笑,“这大概就是上天给我的恩赐。”
听起来,就像是这个春天是他最后一次看到的春天似的。
姒琅的眼角,慢慢出现了一颗水珠:“上天还会给你更多的恩赐的……”
“是啊,上天给我的恩赐,何止这一朵?”夜枭微微的笑着,转过头来,抬手将她颊边的丝掠到耳后,“你不是有很多想做的事情吗,我陪你去做吧。”
姒琅眼角的水珠掉了下来,她抬手,用手背抹了抹眼泪后,道:“我现在只想找到办法给你治病。”
“我没有病。”夜枭笑笑,拍了拍马,慢慢往前走去,“风光如此美妙,你何必想这些没意思的?我们先去江南吧。”
姒琅想说些什么,但她知道她现在不管说什么都解决不了问题,与其说,不如做。
就这样,几个人很快与吱吱汇合,一路走走停停,又走了半个月后,抵达了横岭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