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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瑄下意识地又看了秦非白一眼,确认从秦非白的角度,看不到温如晴的眼神和脸色。
秦瑄松了一口气,握着温如晴的手,神色黯然下来,低着头说:“娘,如果是儿子做错了什么,你想打想骂,我都没有二话,你别这样不说话,我很担心。”
“我……”温如晴嗫嚅着嘴唇,张口说了一个字,一股无法抑制的委屈和绝望,铺天盖地侵袭了她,让她悲从心来,倒在秦瑄身上,嚎啕大哭。
秦瑄拍着温如晴的背,轻声安慰,眼圈儿也泛红了,端的是好一派母子连心的画面。
但作为唯一的旁观者,秦非白并没有被感动的样子。他就像一尊雕塑,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眸光一直看着窗外的老树,树上有雀鸟飞来,在树梢停留片刻,又扑棱着飞走了。阴霾的天空,乌云低垂,看着竟像是要下雪了。京城已经很多年没有在正月下过雪了,或许今年会是例外……
原缨昨夜一直在秦谡房中照顾,倒也不需要她做什么,只是看着。灯烛一夜未熄,她看完了一本秦非墨从秦玥的书房里给她拿的书。天亮了,她把书收起来,起身给秦谡掖了掖被子,开门问下人,秦非墨这会儿在哪里。
昨夜秦非白和秦非墨的计划,原缨事先是知情的。但她只知道,秦非白要让秦非墨用迷烟把他们认为嫌疑最大的秦瑄给放倒,来逼温如晴表态。
原缨当时直觉秦非白的决定有些奇怪,因为她和秦非墨都认为不太可能是温如晴做的,秦非白自己也说过这种话。
所以原缨现在还真猜不到,昨夜秦非墨那边事态会如何发展?温如晴和秦瑄母子,到底谁才是暗处那只“鬼”?抑或母子俩是一起合作的?也或许,全都是误会,跟他们母子俩并没有什么关系?
昨夜分开的时候,秦非墨说今日一早会过来找原缨,但是这会儿天色大亮,也不见他的人影。
下人回答原缨的问题,说秦非墨昨天连夜出门了,现在尚未回府。
原缨不由得担心起来,不知道秦非墨因何突然出门。她又问了一句,是谁在照顾秦非白。
下人面露难色,显然知道了府里昨夜发生的一些事情,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犹豫了片刻之后,实话实说:“昨夜三爷跟大夫人和二公子闹了些矛盾,三爷连夜出门了,大夫人和二公子一直在大将军房中没出来,应该是他们在照顾大将军吧。”
原缨微微点头:“好,我知道了。我过去看看大哥,你们看好父亲,身边不要离人。”
“是,三夫人。”下人应了之后就进房了。
原缨回到自己的院子,不见秦非墨。她简单洗漱过后,换了身衣服,下人来送早点,她没让摆饭,一个人提着食盒,就往秦非白那里去了。
府里暗潮涌动,秦非墨不辞而别,秦谡的毒还没解,原缨需要尽快搞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到了秦非白房门口,原缨就听到里面传出了温如晴的哭声,夹杂着秦瑄安慰的声音,说了些什么,听不真切。
原缨在门外驻足片刻,上前去,抬手叩门:“大嫂在里面吗?我来给你送早点。”
温如晴的哭声顿了一下,抽抽噎噎的,秦瑄眼眸微闪,看向了秦非白,秦非白开口,说了一句:“弟妹进来吧。”
原缨听到秦非白的声音,那就表明秦非白已经不再伪装中毒了。她推开门,就看到温如晴和秦瑄母子依靠在一起。温如晴哭得都快晕过去了,秦瑄抱着她,眼圈红红的。而秦非白就在床边坐着,神色平静。
“吃早点吧,让人多拿两副碗筷过来。”秦非白话落,起身,朝着桌边走去。
原缨就带了两副碗筷。她把食盒放下,走到院外,吩咐了两句,等下人拿了两副新的碗筷过来,她端着又回来,开始摆饭,盛粥,四个人的份,第一碗,放在了秦非白面前。
“谢谢弟妹。”秦非白开口跟原缨道谢,那边秦瑄扶着温如晴起身过来,接了原缨递过去的温热的粥,跟原缨道谢之后,放在了温如晴面前:“娘,先吃点东西吧。”
温如晴把碗端起来,手在颤抖,碗里的粥洒出来,秦瑄连忙去接过来,给她擦手。
“大哥,相公去哪里了?”原缨没有拿筷子,开口问秦非白。
“去国公府了。”秦非白说。
原缨神色微变,秦非墨突然去温国公府做什么?看来昨夜肯定出了别的事。
“温如晴说,她不只是给父亲下了毒,昨夜还有人掳走了我岳父当人质,去威胁玥儿。”秦非白说。
温如晴的身子又抖了一下,低着头不言语。
秦瑄神色震惊:“爹,你在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看到秦瑄的表情,原缨在这一瞬间都感觉,他们真的猜错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温如晴做的,秦瑄清清白白,毫不知情。但是转念,原缨又有一种直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是你娘自己承认的,你问她。”秦非白话落,端起碗,开始吃饭。
“娘,你跟我说,爹说的不是真的!都是误会对不对?这不可能!娘你怎么会对爷爷下毒,还让人掳走了外公?不可能!绝不可能!我不信!娘,你说话啊!”秦瑄握着温如晴的肩膀,连声询问。
听到秦瑄的质问,温如晴哭得更厉害了,一直在摇头,泪眼朦胧,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爹,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娘不会做那样的事!”秦瑄看着秦非白大声说。
“温如晴,告诉秦瑄,到底是怎么回事。”秦非白没有看秦瑄,他手中的杓子轻轻搅动着碗里的粥,热气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