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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孙这段时间关系缓和了很多,虽然伍思贤觉得,下一次,关于他亲事的问题,伍老太太依旧会坚持她的某些观念,但至少,不会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自作主张了。
一直没来,不是伍思贤跟姚家生分了,其实是他因为姚珊的事有些抱歉,而且并不希望伍老太太觉得,他跟姚家的关系十分亲密,那会让伍老太太总想着利用姚家人。
进院门,就见姚景泽骑在秦玥脖子上,正在贴对联。旁边小乖、平儿、阿福他们,都在仰头看,小乖在念对联的内容,安儿手中拿着一枚绿色的印章,正在往平儿手心盖章玩儿,平儿任由安儿乱玩儿,也不管她。
安儿听到脚步声,回头,笑嘻嘻地叫了一声:“伍叔叔!”
伍思贤笑着点头,秦玥回头看了一眼,也没招呼伍思贤的意思,只冲着屋里说了一句:“爹,你惦记的后生来了!”
一句话,让伍思贤突然感觉鼻子有点酸,又觉得更抱歉,他亏欠姚家许多,早该来看看长辈的。
姚大江打了帘子,看到伍思贤,神色一喜,乐呵呵地说:“小伍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快进来吧!”
进门,伍思贤刚把礼盒放下,本来想给姚大江和宋氏行个大礼,解释一下最近为何没过来,结果宋氏塞了一杯热茶到他手中,笑意温柔:“快坐下,喝杯茶暖暖,外面冷,你怎么也不多穿点儿?”
伍思贤摇摇头,本想说他不冷,结果一低头,眼泪下来了。
“这孩子,是怎么了?受什么委屈了?遇到难事了?别见外,心里有事就跟我们说,小白和瑶儿都把你当朋友的,能帮你的一定帮。”宋氏连忙说。
伍思贤抬头,眼圈儿泛红,却是在笑:“姚叔,姚婶,我没受委屈,也没什么难事儿,就是……你们对我太好了,我想如果我爹娘还活着,都不一定有你们对我这么好。”
宋氏哭笑不得:“这么大人了,真是的,吓我一跳!”
姚大江微叹一声:“小伍啊,你这些年受了不少苦,一直以来对自己要求高,心思重。但有些事,不要压在心里,总要往前看,你已经很出色了,想必你祖父在天之灵,都会欣慰的。”
伍思贤点头:“嗯,我明白,谢谢姚叔姚婶,我就是许久没来看你们,觉得很抱歉。”
“知道你忙,不用惦记我们,我们如今万事不愁,日子舒心,是你们年轻人比较辛苦。若是得空,就过来,婶儿给你做点好吃的补补,看你这么多年一直都这么瘦。”宋氏笑着说。
“嗯。”伍思贤微微点头,跟姚大江和宋氏说,他这些日子公务忙,空闲的时间多是在家中陪伴祖母。
“应该的,你祖母为你付出很多,便是老人家有什么不对的,你也不能跟她置气,一家人,心平气和地好好把话说开就好了。不论如何,你祖母是疼你的。”宋氏叮嘱伍思贤。
“是啊。”伍思贤笑了笑,“我祖母本来还说,想亲自过来跟你们道个谢,也道个歉,只是她流放那些年落下的病根儿,这天一冷,身子就酸痛,吃了好些药也没什么效果,太医说注意保暖不能见风,就没让她过来。”
“无妨的。”宋氏摇头笑笑,“回去跟你祖母说,她这是苦尽甘来了,你这么懂事,让她少操点心,跟着你好好享福才是正经。”
伍思贤连连点头,又跟姚大江聊了一会儿他最近看的书。
“中午在这儿吃饭吧,昨儿瑶儿做了一种水煎包子,很好吃的,今儿再做一回,你也尝尝。”宋氏笑着说。
伍思贤笑着点头:“那我可是有口福了,辛苦姚婶。”
“别说这么见外的话,我去看看孩子们,别在外面待久了冻着,你们好好聊聊。”宋氏说着就起身出去了。
伍思贤又问姚大江讨对联,姚大江乐呵呵地说,家里买的红纸多,有裁好的,再给他写一副。
伍思贤磨墨,姚大江略略沉吟之后,提笔写下一副对联,轻轻吹了吹,提起来给伍思贤看:“小伍觉得如何?”
伍思贤一看,上联是“养性每将书作伴”,下联是“修身当以乐为先”,分明是姚大江专门送给他的箴言,希望他心怀宽广,积极向上,乐观开朗一些。
“多谢姚叔,我很喜欢,字好,文采也好。”伍思贤点头。
写好横批放在旁边晾着,伍思贤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去年这个时候,我跟武诚过来,讨对联和窗花回去……”
今年姚大江的书法比去年更见笔力,文采和心境也越发成熟大气。伍思贤经历官场洗礼,也成长了很多。但在一块儿的时候,那种舒服自在的感觉如往昔一般。只是,缺了一个武诚,就少了许多欢乐。
姚大江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没说话。
姚家的对联贴完了,秦玥带着孩子们在宋氏的监督下,围着热水盆,泡泡小手暖身子,省得冻着。
还没到吃饭的时候,孩子们都拿上冰刀护具,又跑到后花园冰场去玩儿了。
中午主食是水煎包子,做了两大锅,出锅就端来堂屋让大家先吃着。伍思贤尝过之后,说十分美味。
姚珊跟伍思贤再见,倒也没什么好尴尬的了,一笑泯“恩仇”。姚珊原先说再见伍思贤要跟他道个歉的,如今倒觉得,没必要了。
伍思贤在姚家吃过中饭,宋氏又给他装了不少做好的吃食让他带回去,就离开了。
下晌,姚大江和宋氏带着孩子们,到宋家去送年礼,宋氏又跟刘氏说了水煎包子的做法,刘氏笑说她晚上就试试,又说等初二的时候,一定都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