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焰并不打算那样做,他已经彻底厌烦了这个打仗不怎么在行,杀人却头头是道的魏国将军,他要留着大宛,作为自己的友邦,他知道,会有那么一天,大宛和楼兰两国会并肩作战。
“将军,凡事不要做的太绝,财宝拿的已经够多的了,汗血马你们也牵走不少,应该罢手了。”
白南臻突然听龙焰为何突然提到汗血马,脸上不禁红一阵白一阵的,他知道,魏国离间大宛和楼兰国的计划破产了,为了这个计划,他们付出了太多,他不愿就此放弃,道:“大王,这样似有不妥吧。”
“不妥?将军觉得哪里不妥当呢?”
白南臻舔了舔嘴唇,道:“这个事情,还是先禀报陛下,请他定夺为好。”
龙焰哈哈一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中原有一句话,叫作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难道你这个将连这点小事都不能自己拿主意吗?”
白南臻一顿,冷哼道:“我只是不想违背皇帝陛下的旨意,大王你也不能拂了陛下的好意。”
龙焰眉毛一挑,手慢慢滑到剑柄上,道:“这么说,将军是不愿意咯?”
白南臻脸上闪过一丝惧色,衡量再三,他知道现在不能跟龙焰翻脸,不但会把皇帝交给自己的事情搞砸,说不定还会把大宛跟楼兰人弄到一块儿来对付自己,那个时候就难全身而退了。想到这里,白南臻轻轻低下头,不再与龙焰对视。
龙焰见状,道:“看来将军还是愿意的,既然如此,将军还请早日回朝向皇帝陛下复命吧。”
白南臻道:“既然大王如此吩咐,我们做臣子的,只能从命了,不过,大王的话,我会原原本本地转告皇帝陛下,不敢有丝毫隐瞒。”
龙焰听出了白南臻话中的威胁之意,笑道:“那是当然,对皇帝陛下不能有丝毫隐瞒,请将军如实回报。”
白南臻彻底没了辙,火上心头,转身就走,眼中闪出一丝怨毒。
不待白南臻走远,龙焰便上前来扶起迩雅,道:“我们的这笔交易,我的货是给了你了。怎么样,还满意吧?”
迩雅道:“公平交易,我们大宛人不会赖账的。”
龙焰道:“一时半会儿魏国人还不会离开,我还要留在这里几天,免得他们动手脚。”
迩雅道:“刚才那个将军看你的眼神可不怎么对劲,怎么,你是抢了他老婆,还是抢了他老娘啊?”
龙焰一窒,道:“这个,你这样问,让我很难回答。”
众人发出爽朗的笑声,互相扶持着朝大宛王宫走去百姓们各自散开,彷佛战争并没有发生过,一切都只是虚幻,但是城外那片血犹未干的战场却向众人证明着战争的真实。
朵朵白云飘过,所有的过去都被风沙掩埋,就像那些在时间里慢慢被抹平的记忆,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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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宫算是此刻大宛城内最为萧条的地方了。
一面宫墙被砸坏了,原本镶嵌在里面的两颗夜明珠不知道进了谁的口袋;那些摆置珠宝古玩的壁橱搁板都空荡荡的,诉说着刚才遭遇的罪恶;黄金的王座被人砸的粉碎,留下一地金粉。但是,用迩雅的话来说,这是不幸中的最好。
面对着这一片混乱,迩雅无颜再带众人闲逛下去,便带头进了一个荒僻的园子。
奇花异树遍布庭院,但是仔细看来,树木竟然也有被翻动或者被刀剑砍斫的痕迹,仿佛那里也藏着不少财宝。但是这里的损失却是最小的,因为迩雅平时在这里的布置极其简单,就好比古语说的,没有美丽的皮毛,狐狸便不会有杀身之祸。
纵然烈日当头,园中的绿树红花还是让人感觉神清气爽。众人在一个仿中原制的亭子里坐下,开怀畅谈。
龙焰似乎对迩雅用兵的方法很好奇,当头就问道:“大宛行军布阵的方式既不同于西域,也不仿效于中原,却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
迩雅一笑,道:“不知道我这只猫儿教会了你这老虎爬树的功夫,会不会有性命之忧啊?”
众人一笑,迩雅接着讲下去:“大宛的兵法是从极西大秦国学来的,昔年大宛与他们的远征部队遭遇过,也吃过不少亏,但是他们孤军深入,还是不敌于大宛,最后有三千余人被俘,当时的大宛王没有按战争常理杀了他们,而是将他们同化,也将他们的兵法计谋学到了手。”
龙焰问道:“不知大秦国的军法有何精要之处?”
迩雅回答道:“精要不是一句两句可以说完的,但是可以略讲几句。大秦国人深知,一支军队战斗力的强弱不是看它的最强者,而是在于它的最弱者,因为往往这些人是最削弱军队战斗力的,他们没有杀伤力,相反的,还要安排大部分人来保证他们的生命,如果一支军队中有太多弱者,那就毫无胜利的机会,但是,如果这个军队中如果没有弱者,那自然不会影响战斗力。”
龙焰听到此处,心中不禁一惊,道:“所以,战场上受伤但并不危及生命的人,就算是自己人,你们也不会放过。”
迩雅哈哈一笑,道:“我们的士兵当然不会白白牺牲,我会给他们的妻儿老小丰厚的安抚,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况且,我的战士们明白他们作为堡垒的使命。”
龙焰道:“但是万一遇到了逃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