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噎住了,他喉咙里发出和马卫东一样的声音:滚!
小山东吓了一跳,看着他俩,慢慢的挪出了门。
为什么把小山东这样的也分到我们一班?周正想,难道一班不是尖刀班了?
大刘摇摇晃晃的过来,说,你么俩,说到底,都一个德行,都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周正:你老小子,不好好在五班呆着,怎么到我们一班来了?
大刘:错!咱们连,不,咱们团,根据需要全团整编重新分配组合,我作为优秀的捕俘手,经过领导的深思熟虑,才调到咱尖刀排一班的。——不过,我怀疑连长大人的动机,你们这两个臭石头安插在一班岂不是应了那句话:一粒,不,两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说得周正两眼冒火:大刘,你就贫吧,等我解散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马卫东却只是淡淡一笑:老兵同志,军人要是用说的,那打仗让单田芳上阵就好了。
大刘笑:呵,这会儿俩人道同仇敌忾了!好,咱们后会有期,洒家先洗刷去也!他迈着四方步出去了。
阿列是连队中不多的少数民族士兵,他是个神射手。他最后一个出门,只是淡淡的瞟了俩人一眼,一声不吭的出去了。
周正冲着他的背影喊:你这个哑巴!就他们俩原在一个班里,周正觉得不过瘾,喊完了又仿佛给人介绍似的,说,这个人一年到头只会说一个字:到!
马卫东横了他一眼,没吱声。
是啊,能介绍的人只有他了。
周正蓦然感到尴尬万分,索性大声地说:都是他妈一帮鸟人!
正巧陈春来回来了,他瞪着周正说:那你就是这鸟人中最次的一个!
周正腆着脸笑:班长,我是说他们,除了你!
陈春来:他们就是我,我是他们的班长!
周正使劲挺了挺腰板:是!班长,我错了!
陈春来:说你什么好?从新兵连那会儿就成天给我添乱,都三年了,还这么幼稚!
又转向马卫东:你也给我长点记性,一味的蛮干,三年后就和他一个德行,不会有任何进步!
马卫东也使劲挺了挺腰身:是!谨听班长教诲!
陈春来不由得笑了:到底高中毕业,大城市来的,说话就是中听!好,解散!赶紧洗涮去吧!
重新组班的第一个晚上,新兵老兵们不免相互交流得过于热烈,熄灯号都吹响了,还有人意犹未尽得说:晚安了,各位,咱梦里再唠嗑!
就有人在被窝里发出回应:谁和你梦里唠嗑,我还得和我的美人约会呢。
有人就声利词严:注意影响!恁黄!小山东还没睡着哩!
黑暗中,小山东睁着无辜的大眼睛:俺,俺睡着了,你们拉吧。
大刘不由得笑:睡着了还能说话?小山东,你说的是梦话?
小山东没反应过来:啊,我这就睡了。
从一个角落传来一个捏细的假女声:睡吧,宝贝儿!
大家轰然笑了。
陈春来最后说:好了,都睡吧。今夜可能有紧急集合。
一时间,鼓息旗偃,不一会儿,血气十足的呼噜声如秋天的麦浪,彼起此伏,在冬夜里回响。
三 令下&;nbsp;
冬夜,寒气迫人,青雾中,战士们的呼吸云山雾罩的,眉毛睫毛上都挂上了露水。
大家都凝重的看着师长。
真应了陈春来随口说的那句话,全师于午夜凌晨紧急集合,准备开拔,前往南疆。
真的要开打了!那把悬着的剑终于落了下来。
真要开打了!所有的士兵面部表情都瞬息万变。师长的动员演讲没有几个真正听进心里去的。即使陈春来,他的脑海里也是一片空白。
陈春来每天都阅读人民日报。最近几年,越南华人一再的被驱赶出境,华人出境悲惨凄切。最近越南军队一再的骚扰南疆边民,老百姓无辜的伤亡越来越多,这样类似的新闻看多了,陈春来就预感到战争要临近了。
当马卫东和周正被关进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