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胆子略大的说道:“回陛下,娘娘一连吐了几日的血,如今气血耗尽,加之心脉损伤严重,已到了药石罔效的地步。”
元煦为天下之主,富有四海,然他此刻只是想留下他爱妃的命而已,却显得如此艰难,他面前狰狞道:“朕让你们救她!朕不想听这些没用的话!”
太医们伏在地上,不再言语。
“一群废物!朕养了你们这么久,你们却连区区心疾也治不了,朕要你们有何用?今日你们若治不好贵妃,朕便将你们通通斩了!”
宋茹缓缓睁开双眼,她轻声唤道:“陛下……陛下……”
元煦听到她虚弱的声音,赶忙上前。
元煦坐在床边上,将她拢入怀中,他语气里带着自已也不曾发觉到急切,说道:“别怕,宋茹,你别怕,朕会治好你的。”
宋茹却轻轻摇了摇头,她蒙着水色的眼眸里带着悲痛,她伸手摸向元煦的脸,很轻的抚了抚,说道:“臣妾的身子……臣妾自已知道……陛下、陛下莫要为难太医了……”
她一句话还未说完,便剧烈咳嗽了起来,咳出的血染红了元煦的衣襟。
元煦拿帕子,细细为她擦了擦唇角。
他点头应道:“好,好,朕都答应你,你莫要再说话了。”
宋茹摸他的脸,道:“臣妾怕臣妾再不说,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不知不觉,元煦早已双目通红,他道:“不会的,朕不会让你有事的。”
“臣妾的身子臣妾自个知道,陛下……臣妾一直不敢让您知道,您是帝王,是天下共主,臣妾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女人,不值得陛下您为臣妾忧心。”
元煦轻抚着她的小脸,他摇了摇头,道:“不是的。”
她怎会是普通女人?
宋茹能吸引他,不止因为她美丽的外貌,她温厚的性情、她出众的才学,无一不叫他喜欢。
宋茹如若不好,他是半点都不会碰的,房事于他而言是肮脏的见不得光的,是宋茹让他破了例,尝了这鱼水之欢的滋味。
她太好,她一颦一笑皆勾动他的心弦,让他觉得房事其实也不是那般的肮脏恶心。
“陛下,臣妾、臣妾怕自已陪不了您太久了,劝您选秀……也是无奈之举……臣妾、臣妾……”
说到这里,泪水蓦的顺着宋茹眼角滑落,她脸上带着深深的爱慕与不舍,她道:“臣妾也是人,也有自已的私心,臣妾早将您看做自已的夫君,哪有妻子愿意自已的夫君纳别的女人的?”
“可与臣妾的这点私心比起来,臣妾更怕……怕臣妾走后……没有人能再陪着您……怕漫漫长夜,陛下要一个人独自度过……”
宋茹说着说着,便情不自禁的哽咽了起来。
“您是臣妾心尖上的人,只要是为了陛下,臣妾虽九死其尤未悔,臣妾要陛下好好的,要陛下江山永固,更要陛下……每日都开开心心的……”
“陛下,答应臣妾,纳妃好不好?待臣妾不在了,也能有其他人陪伴着陛下……这是臣妾、臣妾最后的心愿了。”
元煦低下头,看着她苍白的小脸。
“啪嗒”一声,温热的泪落到了宋茹脸上。
自打元煦记事后,从未哭过,唯有母亲过世时流过一次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