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同时又是他们的不幸,因为身为天皇的他们,更像是这个国家的神明,而不像是统治这个国家的君主。
神明,是高高在上,被人们用来祭拜的,但实际上神明仅仅只是用来祭拜的,当信仰缺失的情况下,神明也就变得不再重要。
就好像现在的扶桑,信仰早就已经彻底的崩毁,整个国家都陷入战乱,每个人都要想成为那个独霸一方,甚至是执掌扶桑的存在,在这种情况下,信仰和神明原本应有的约束力便荡然无存。
**和野心失去束缚的枷锁,那么动乱就成为必然,看似在扶桑拥有独一无二地位的天皇,这种时候也不过就是别人手上的砝码,是将军幕府用来号令扶桑群雄的一面令旗,被每个野心勃勃实力强大的人握在手上挥动。
看似高高在上,可是往往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决定,始终不过是别人手上的傀儡,他们的声音没有人能听到,即便是听到的人,也不会将他们的声音放在心上。
樱凛子曾经清楚记得,自己父亲在世的时候,曾经在某日自己母亲的卫宫喝醉后,像个孩子般伏地大哭,哭述着他所经历的苦难,以及他心里无法纾解出来的那份苦涩,那是樱凛子对自己父亲最深刻的印象。
也是那次见到那时的父亲,樱凛子才会在逼迫下坐上天皇位置之后,仍旧想要做些什么,尝试着去改变皇室面临的困境。
结果樱凛子用了十余年的时间,从一个小姑娘长成了一个别具韵味的女人,期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终于成功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势力,原本以为再继续发展下去,自己终有一天能够与德川家争锋。
但是最终她没有得到那样的机会,德川家彦得知了她暗中组建属于自己势力的事情,以雷霆手段将樱凛子建起的势力摧毁,甚至不惜将樱凛子逼着去跳海,也要解决掉威胁到德川家统治的樱凛子。
樱凛子死里逃生,对于德川家来说绝非是什么好事,因而德川家彦会不惜一切代价,还要对樱凛子出手,一定会置樱凛子于死地。
身为天皇的樱凛子,在面对信仰崩毁的情况下,即便她是天照大神的后裔,也无法得到任何的帮助,只能去自己面对一切。
鲁修斯叹息一声说:“真不知道,当初你们将自己神化的祖先,有没有聊到过,你们可能会面对这样的情况?”
听了鲁修斯的叹息,樱凛子神色变得有些凝重,低着头想了许久,终于还是无奈地说:“恐怕我的那些祖先,也没有想到过,身为皇族的我们,会沦落到这种下场,会被自己的臣子操纵在手中。”
鲁修斯对于樱凛子的坦然抱以微笑:“呵呵,你想要改变的话,改变你们在民众心底的地位,也是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樱凛子有些不解地看向鲁修斯,后者则继续说:“打破你们神明后裔,或者以自己为神的架子,真正走到民众中间去,让你的人民知道,你和他们同在。”
鲁修斯在壁炉前坐下来,端起手边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明棠刚刚替他添上的茶水,而后仰面靠在沙发椅上:“神明高高在上,会让民众觉得不真实,只有你脱掉神明的装扮,才能真正得到民众支持,得民心者,才能够得天下。”
樱凛子闻言顿时一愣,这句话实际上她曾经听说过,记得那是一个来自东方中土的老师,后来被德川家彦赐死。
而在那位中土老师死去前,曾经对樱凛子说过类似的话,告诉樱凛子想要打破德川家的控制,真正恢复皇权的统治,首先要让天皇变成人。
如今再听鲁修斯说出相同的话,樱凛子不禁又想起那位老师,回忆起之前的种种,樱凛子觉得自己似乎很对不起那位来自中土的老师,那位老师诚心诚意辅佐自己,可是樱凛子却并没有去听从对方的全部意见。
樱凛子想到这里,不禁喃喃自语:“也许,也许当初我若是早点意识到,早点丢掉天皇既是神的固有思维,可能便不会有如今的局面。”
听到樱凛子如此说,鲁修斯猛的站起身来,笑着说:“哈哈哈,你现在能够意识到也不迟,现在便有一个你亲和民众的机会,就看你是不是愿意去做,若是你做了,那么你将真正迈向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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