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祖宅的地段极好,就在长乐坊不远处,是成片达官贵人的居所,可以说这处老宅见证了沈家百年的荣光晦暗,如今小十年过去,沈家冤案得以平反,旧宅重归沈家嫡系,便是以沈长流的定力,也不禁抚着朱门眼泪长流。
一家人吃过席之后,沈长流独留下了沈望舒,他斟酌了一下词句,温声道:“望舒,在老宅住的可还习惯?”
自沈望舒从梁州离开之后,这还是父女俩第一次见面,他知道女儿这些日子遇到不少事,譬如未婚夫竟是太子假扮的,再譬如她找到了真的未婚夫,却和他退了亲,林林总总的事儿加起来,若换做寻常女子,早该崩溃了。
这些事他不太好明着问,只得先选了个温和的开头——他现在最想弄明白的,就是太子和女儿究竟是什么关系。
当初梁州沈府沈望舒都适应了好一阵,没想到这老宅她住的倒极习惯,用力点头:“这里很好啊,我住进来之后,发现就连枕头被褥妆镜这些小物件都配好了,每样东西都很合我尺寸,我住的可舒服了!”
她一住进来就喜欢的不得了,这老宅的一草一木简直都是按照她的喜好设计的。
沈长流表情有些古怪,如果他没记错,平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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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犹豫,沈望舒已经起了身:“爹,你要没啥事就早些歇着吧,我回得月阁去了。”
沈长流一愣:“什么?”
沈望舒道:“得月阁啊,我住的小院的名字。”
沈长流脸终于闹明白太子是个什么意思,脸不禁一黑。
得月得月,太子想得的,就是他膝下这轮明月!
沈长流暂且压下纷乱的心思,第二日早上就去了翰林院报道,却是傍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额角还肿了一块,衣裳也勾破了。
一家子忙上前扶他,沈望舒连声问:“爹,你咋了啊?被人打劫了?”
“光天化日的,哪来的强人?”沈长流失笑,摆了摆手:“无妨,我是被邻家的马车撞了一下,不留神从马上跌下来了。”
沈望舒皱眉道:“他们撞了人,也该有些表示吧?一没送你回来,二没帮你请个大夫,这也太缺德了点。”
许氏问:“隔壁住着哪户人家?”
沈长流一叹:“齐家。”他摇了摇头:“咱们祖上和当年的齐国公是好友,两人的宅子便建在一处了,这么多年过去,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沈望舒听到齐家的俩字,不由抿了下嘴巴。
这是什么孽缘,她们家居然和齐家当了邻居?!
许氏一边取来上药给沈长流上药,又问:“齐总督不是在豫州当差?眼下隔壁住的是谁?“
沈长流叹:“是齐总督的两个女儿。”他没注意到沈望舒表情有些古怪,自顾自地道:“齐大女儿入宫陪伴皇后了,眼下这宅子是小女儿和她女婿,楚妙言在住。”
他摇了摇头:“齐家幼。女是齐皇后的小侄女,楚妙言如今在兵部当差,之前极得太子和兵部尚书器重,哪个都得罪不起。”
‘啪嚓’一声,沈望舒手里的茶杯子掉了。
楚妙言她认得!
就是那个抢了她发明的射虎弩据为己有,事后还差点杀人灭口,剽窃抢夺了她的射虎弩混进兵部,还在长安混的风生水起的总督之子!
她捋了捋这茬关系,也就是说,齐玥的亲妹妹,嫁给了抢她射虎弩的人,这人成了齐家女婿?!
沈望舒想到那把跟自己无缘的射虎弩,恨的牙都痒痒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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