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帮她擦着眼泪:“我心下觉着不对,令叶知秋查了几个月,终于查出当年的事”
沈望舒瞪大了眼睛,怒声道:“那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这种事他怎么好直言裴在野轻拍她肩头,缓缓安抚她:“我是怕你情绪激动伤身。”他又转了话头,忽问道:“皇上请了两个道士进宫之后便沉溺炼丹修道,身子每旷日下,脾气也越发重欲暴戾,这事你当是知道的吧?”
沈望舒怔怔点头,裴在野神色淡淡:“我干的。”
“也不只是我,祖母和宗室都默许了的。”他神色淡淡:“自你我大婚之后,皇上便四处生事,我早便不耐了,知道你母亲的事情之后,我便下定了决心筹谋。”
他难得叹了声,捏了捏眉心:“我本来想等他死了之后再告诉你的,谁料中间竟出了岔子。”
沈望舒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把脸埋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裴在野拨开一缕她哭湿的头发:“至于他是怎么死的,说来还多亏了你。“他沉吟道:“本来那些丹药会在小半年之后要了他的命,你下的蛊蛇之毒,直接催发了他体内的药性,这才死的及时。”
他摇了摇头:“要不是他昨晚暴毙,我还不一定能顺利进城。”
他搂着她,哄小孩似的哄着:“你做的很好了,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换做旁人,不一定有你这般魄力。”
至于太医那边,他并不担心,别说这些人未必能查出什么,就算真查出来了,也不会为了一个已经死了的昏君得罪他。
沈望舒又猛地坐直了身子:“我爹,我爹他”
提到沈长流,裴在野神色有点迟疑,先安抚道:“我回长安当日,就把岳父接出来了,也派林太医过去为他诊治了。”
沈长流身上的伤倒是好治,只是陆夫人惨遭玷辱一事仿佛挖空了他的肺腑魂魄,只留下一具躯壳在人世间,他全然没了生机。
之前他被睿文帝所抓,裴在野尚能营救,可他自己一心求死,裴在野也莫可奈何,他求仁得仁罢了。
他只得道:“我先让虫娘为他治伤,他身上的伤倒是无碍,只是现在不想见人,过段时间咱们再去看他吧。”
若他当真想随陆夫人去了,也只能如此,现在掌控他生死的睿文帝已经死了,沈长流眼下能选择自己是死是活,若真自愿安逝,未偿不是解脱。
沈望舒不知内情,听到沈长流不想见人,她犹豫了下,慢慢颔首应了
睿文帝驾崩,裴在野自然少不了一番忙碌,等把睿文帝埋了,又轻描淡写地料理了陆妃和老大,已经是两个月之后了。
等料理完睿文帝的后事,自然就轮到他的登基大典,裴在野即位毫无争议,礼部很快选定了一个吉日,宫里便忙活起来。
自睿文帝的死有了盖棺定论,沈望舒一下子就松快了不少。
只是她这几个月一直有种在梦中的感觉,直到登基大典之前,她人还是晕晕乎乎没能适应。
她半夜实在睡不着,干脆一骨碌爬起来,推了把裴在野:“四哥,你跟我说说话。”
裴在野掩唇打了个哈欠:“说什么?”
沈望舒挠了挠脸,叹气:“随便,我总觉着现在有点假,咱们是不是在梦里啊?”
月光下,她肌肤细腻犹如上好的瓷器,裴在野心头一动,一手撑着下颔:“我喜欢你。”
他挑了下唇角:“这下不假了吧?”
沈望舒给他突如其来的告白弄的脸红了下,还是认真地回应:“四哥,我也喜欢你。”
裴在野唇角扬了扬:“不一样,我比你喜欢我要更喜欢你。”
沈望舒突然燃起了莫名其妙的胜负欲,鼓了鼓腮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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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在野也学着她的样,鼓了鼓腮帮子,十分欠揍地笑:“我就是知道,肯定我喜欢你更多。”
然后两人就为谁更喜欢谁拌嘴拌了一整晚,以至于登基大典上,这两口子都顶着两对儿大大的黑眼圈。
旁人瞧见,难免想歪了,就连齐太后见了,心里也是暗喜。
望舒和蛐蛐儿夜里如此努力,看来她很快就能抱上曾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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