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好疼!”
我扭曲着脸旁,吃痛的趴在地面呢喃。
忽的,不知又有什么东西从天上掉落,因为我是脸部着地,那东西不偏不倚,向定点袭击一般,正中我的后脑勺。
我强撑着伸出右手,摸摸自己的脑袋后方,我的脑瓜壳被那东西砸出了了一个鸡蛋大小的硬包。
我不自觉地哀叫着,吃力的从坑中缓缓爬出。勉强在地上翻过身子,才发现,方才袭击我后脑的物件,正是师傅亲手帮我折的那根拐杖木棍儿。
好在,师傅交给我的花布包裹,还结结实实的捆在我的背上。
我坐在大字型的深坑附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待气息渐渐恢复平静,我这才放眼观察了一番周围的环境。
这是何处?
我竟有些摸不着头脑起来。
此处自然不是上西村,更不是我宿眠了小一年的义庄。
我身处的周围,全部都是两三米高,有碗口粗细的巨形灌木丛。
旁边荒荒凉凉,放眼望去,肉眼可见之处都不见人烟。
莫不是师傅的那一道黄风把我给吹飞了?我心中万分狐疑。
不过,师傅即使法力再高超,也不可能把我送出太远。
上西村本来就隐藏在深山峻岭之中,这里地势险要,人烟稀少。
大多数上西村的村民们,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过这深山。
至于去过县城,见过外面世界的人。整个上西村,大概只有四个。
两个是从县城逃进山里的我娘和师傅,还有便是每年去县城开一次会议的朱福顺,最后一位,便是从县城里分配来的学堂教书先生——钱老师。
钱老师赶着驴车,走进上西村的那天,整个村子的百姓全部走出家门,夹道相迎。
钱老师说,他整整赶了一个月的路,啃了二十多斤的玉米面儿窝窝头,才摸到了我们上西村。
下驴车的时候,钱老师的头发都黏在了一起,乱蓬蓬的模样就如同在鸡窝里面缠上一圈打结的渔网。
他整整三十多天没有洗过身子,浑身散发着味道,就像是把马粪蛋儿泡在了酸醋里。
他当时饥肠辘辘的握着朱福顺的手,说的第一句话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那日的钱老师,嘴巴干枯爆皮,不停的匝着舌头,眼睛都冒了绿光。
他道。
“朱村长呦!到你们村子里走一遭,俺混的比讨饭花子还惨嘞!有馍不?最好是净白面儿的,不剌嗓子。”
娘也曾说过,她当初从县城逃到上西村,是四肢伏地,双手趴进村子的。
这沿路的崇山峻岭艰难凶险,没死在深山里,便是她最大的造化。
现如今,我第一时间该考虑的,却不是解决肚子的问题。
这亦是我生平第一次离开上西村,前后左右都是同样的树群,根本辩不得方向。
正在我满面愁容之际,忽的,只听见‘轰隆隆’一声震天响的巨泪传入我的耳中。
现在正是酷暑六月,我们这一出本来就少雨,那太阳几乎大半时间都悬在当空。又是从哪里传来的雷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