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见着这一地的尸体,一个个都吓白了脸,嘴唇嗫嚅,久久说不出话来。
突然,不知在人群之中有谁说了一句。
“我知道谁是凶手!就是那个窑姐生的野种。”
“对,今儿白天,我还看见他拿着菜刀,满村子找施老蔫两口子呢!”
“啊呀!这个野种,真是个活畜生。”
我愣住了,他们为什么要冤枉我?
突然有人踢了一脚,地上沾着鲜血的剁骨钢刀。
“这就是凶器吧!”
其余的村民信誓旦旦。
“对,那个野种白天拿的就是这把菜刀。”
我惊惧地摇着头,我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抵抗。
我冲着他们大声叫喊。
“不是我,我没有杀人!”
村民们齐齐的向我拥来,他们一个个仇恨的眼神,看着我就像看着凶险异兽,魍魉妖魔。
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们冤枉我。这群乌合之众,自我出生起便管我叫野种,叫我窑姐下的崽儿。
我知道,倘若我落在他们的手里,那么下场就只有一个字——‘死’。
我的眼睛涨得赤红,连额头上都鼓起了青筋。
我拼了命都要冲出人群。
村民们举着火把,在我家院子里狂吼。
“不能让这个杀人犯逃走!”
“打倒杀人犯,打倒杀人犯!”
几个身材壮硕的小伙子冲着我一拥而上,我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如同一个想要挣脱牢笼的困兽。
我在人群之中横冲直撞,村民们高举火把,有的手持木棍,有的手举镰刀,有的肩抗镐头,有的手拿木叉。
他们死死的盯着我,眼神里都是捕猎的神光,我就如同一只嗷嗷待捕的野猪,周围都是要自我于死地的猎户。
我拼了命的要跑,有个大个儿的胖子迎上来,一屁股将我死死坐在身底下。
我伸着手,死命的掐他的大腿。那胖子被我掐的嗷嗷直叫,一蹦三尺多高。
我泪珠子含在眼圈里打转,鼻子又涨又酸。
这种感觉是什么?或许是委屈吧。
地上的尸体,死去的是我的爹娘。
这群人难道都没有心吗?他们为什么要冤枉我?他们为什么要叫我野种?
我叫施现,我叫施现啊!十七年来,从来没有人记得过我的名字。
所有的村民,只想看我和娘的笑话。而如今,娘死了,他们便想看着我也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