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平安叹了一口气回答道。
“我爹在三个月之前已经过去,家中刚刚举办完葬礼!”
那三月春闻言,只好跟着无奈的点点头。
“唉!人终究都会有这么一天,只不过是或早或晚而已!”
我继续追问。
“大娘,那您的女儿……?”
老夫人回答我道。
“当年我被那群山匪掳劫上山,他们强迫我做了山上的压寨夫人!
起初我是日日啼哭,甚至还想过去死。
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山匪的头目对我十分的体贴,从来没有强迫过我,甚至还对我百般温柔。
他总是会时不时的到山下去给我买一些上好的金银细软,还有珠宝首饰。
偶尔也会打劫来两个山野村姑,给我当使唤丫头。
那时,我虽然日日居住在山中,可是日子过的相当顺遂。虽说名声不是很体面,但日子过的绝对不比山下那些富家千金小姐太太差。
后来,我就同那个山匪头子生了一个女儿,直到有了孩子之后,我便越来越担心。
从前,觉得或许自己被掳到山上,这就是我的命。只想着能过一天便算一天,人本不应该与天斗。
后来,有个女儿之后,我便终日的内心惶惶不安。我从来便相信一句话,因果轮回。
那些山匪每日下山,打家劫舍。做的都是伤天害理的勾当。
其实他们本也不容易,谁也不是一下生便是山匪,都是因为那个时候日子艰难,在家中实在过不上活,所以才迫不得已回到山上,然后打家劫舍,做了土匪。
那个时候世道混乱,见天的都在打仗,百姓们每家每户民不聊生。反而是这些被百姓称之为丧尽天良的山匪们,才勉强可以为自己讨一条活路。
也是因为世道混乱的原由,从来没听说过那些当官儿的想要剿匪,他们连自己的好日子都保不住,哪里还会想要得罪我们这些土匪呢!
可是自从有个孩子,我便每天都在担心。我生怕有一天世道安稳之后,那些政府的官员就会想着该要缴匪,到时候我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只怕就连自己脖子上的脑袋都会丢掉。
于是我每天守在山上,供了一尊玉观音。整日的吃斋念佛。
俗话说的好,临时抱佛脚,又能有什么用?
惩罚我们那一天的日子终于到来,战争结束了,进入了新社会新政府。
所以新政府实行的第一个决定,便是剿匪。
我们男人的确是个无恶不作的坏人,这一点无可厚非,我也不能为他辩驳什么!
那一片山头上的土匪,说实话,几乎每一个人的手上都沾着鲜血。
如果想要入伙土匪的话,是需要纳投名状的,首先你就要先去山底下打劫一户人家,或者是过往的客商,然后提着平民百姓的人头才能上山入伙。
说实话,这些规矩听上去是没有良心。我家男人只是想着,只有一个人手上沾染了血债,才可能永不走回头路。
政府下令剿匪的时候,我们山头一共有一千来号兄弟,百十几把枪,属于整个陕北地区数一数二的响马。
正因如此,当时的官府悬赏三十块大洋,要我们当家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