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去叫御医……”他软下声气道。
阿霁吸了吸鼻子,泪水没入鸦鬓,哽咽着道:“我怀的又不是御医的孩子,你叫他们做什么?”
崔迟无奈捶床,咬牙切齿道:“别抢功,跟你有什么关系?是你怀的吗?”
阿霁抬起酸软的手臂,轻轻拍了拍小腹道:“曾经在我这里住过。”
崔迟怔了一下,曾经俩字让他忽然泪目。
他想到了过去的心路历程,从强烈抵触到无奈妥协,再到欣然接受。
无数个夜里,他被耳鸣心悸胸部胀痛等一系列反应折磨的失眠时,曾热烈的憧憬过未来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景。
阿霁见他意志消沉,不觉心生恻隐,展开手臂示意他躺过来,崔迟不觉失笑,“我如今才是男人,该我搂着你。”
他指了指悬在胸前的左臂,有些歉疚道:“不过现在还不方便。”
阿霁心疼地望着他脸上的几处擦痕,摆手道:“快去处理一下吧,可别破相了,将来我还怎么显摆?别忘了,这身体可不止是你的。对了,衣袋里有个药方,你可得好生保管。”
崔迟真拿她没办法,想到雍王妃母子还没进来呢,自己也不好一直霸占着她,便点了点头,起身道:“那我去更衣,过会儿再来。”
赵鸣珂产女时,才躺了个把时辰便不顾劝阻下地走动了,阿霁只当生孩子是寻常事。
直到自己经历了一次小产,才明白什么叫元气大伤,许是失血过多,次日醒来竟感觉不到逼人的暑气,好像突然入秋了。
“阿霁,此事疑点重重,太过蹊跷。”女皇身着便服,挽着家常髻,坐在榻沿轻声道:“我以前师从多人,专门修习过箭术,可站在你那个位置,也没把握命中那么远的目标,即使侥幸射过去了,力道和准心都会有偏差。昨晚我召见了吕朝隐,让他去看崔大寒的伤势,他禀报说没有十年的功底,绝对射不出那一箭。”
阿霁心头慌乱,无措地咬着下唇。
“十年前,你还不到七岁,而且你日夜在我们眼皮底下,哪来的机会偷偷习武?”女皇顿了一下,又道:“小迟是个狼崽子,素来以悍勇出名,从小到大,在同龄人中打架就没输过。那个崔大寒只是个莽夫,怎么可能会打得他毫无招架之力,竟要靠你拼命去救?”
“姑母,”阿霁鼓起勇气,望着她道:“您觉得是怎么回事?”
女皇摇头道:“我若猜得出来,还用问你吗?”
“说起来,可能比您经历过的还要离奇。”阿霁握住她的手,伏在她耳畔道:“婚后第二天,我和崔迟就互换了身体,直到昨日才恢复如常,不是我救了他,是他救了我。”
女皇愕然半晌,如果这世上真有人会相信这么离奇的事,那也只有她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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