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迟疑惑道:“什么意思?您怎么会对不起我?”
就连女皇也有些茫然,阿霁更是一头雾水。
他却没有解释,拍了拍阿霁的手,催促道:“去吧,带你的丈夫回去吧!最后的时刻,我只想和我的妻子待着。”
离别太过仓促,阿霁有些招架不住,捂着嘴瘫坐在地。
女皇摸了摸她的头,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
那些年谢珺身兼两职,既当父亲又做母亲,将阿霁照顾地妥妥帖帖,连雍王妃看了都无话可说,他们之间的情分远非自己所能理解,这种时候什么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崔迟俯身将她抱起,耳语道:“听话,不要再打扰他们了。”
阿霁扁着嘴点了点头,把脸埋在他颈间无声地哭泣着。
他们的脚步消失后,周围便只剩下烛火燃烧的细微噼啪声。
谢珺喘了口气,往里边挪了挪,像以前无数次那样摆好了手臂,扬脸一笑柔声道:“泱泱,你送送我。”
什么是生?什么是死?
生是千变万化,死是永恒静止。
静止的生与死有何异?
她无法承受的是失去他,还是面对离别时的凄怆和无力感?
哪怕重来一次,也不能尽善尽美吧?
她徐徐宽去外袍,缓缓躺在了他臂弯里,抬手轻抚着他的脖颈。
他以为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可当她做出这个动作时,他突然崩溃,哽咽着、踌躇着,用尽所有力气抱住了她。
这辈子第一次见面时,他还是个情窦未开的青涩少年。
而她纤细稚弱,如一弯新月,可那双眼睛却清波潋滟,温柔深澈地让人沉醉,他一头便栽了进去。
原是萍水相逢,又身份悬殊,也就擦肩而过的缘分,可她却旁若无人地走上前,在他颈前摸了一把。
他从未接触过女孩子,也没被人那样碰过,于是愣在当场不知所措。
而她没事人似的,笑说帮他拈下了一只小蚂蚁。
哪有什么蚂蚁呀?他困惑了好多年,后来才明白当日遇到的是前世亡妻的灵魂。
她看到了他身首异处的惨状,哪怕隔世重逢也难掩震惊和悲伤,忍不住去摸他脖子上可有致命的伤口……
也许她比他以为的还要爱他,可她还要爱苍生,所以他常感孤独和失落,也会觉得幽怨和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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