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正低头瞧着自己纤柔的雪腕,纱袖半掩,几道浅红抓痕若隐若现,崔大寒无意间瞥到,心头猛地一颤。
他一脸忧伤地望着,眼中满是疼惜。经过蜻蜻的添油加醋,他对阿霁的处境不能说是了如指掌,至少也知道十之八九。
在他的认知里,女皇为了安抚骄横跋扈的崔易父子,将唯一的公主下嫁,可崔迟那小子丝毫不领情,新婚次日就打破了公主的头。
温柔识大体的公主自然不敢声张,可她的委曲求全却助涨了崔迟的气焰,他竟又放猫抓破了她的手臂。
因怕宫里知道他虐待公主,所以只要公主进宫,他必寸步不离地跟着,绝不给她和任何人独处的机会,有他在的时候,就连贴身宫女都得退避三舍。
可恨的是,李家一大帮人,竟无一人发现异状,由着他为非作歹了数月。
昨日公主出门探亲,肯定是受崔迟胁迫,所以早早就打道回府,结果他竟跑出去鬼混了,公主实在忍无可忍,这才进宫来哭诉……
算起来也就一年多没见,可她却肉眼可见地憔悴虚弱,不仅精神头大不如前,还变得郁郁寡欢,动不动就发呆,和记忆里那个亲切可爱的灵动少女判若两人。
都怪崔迟,当初为何没能早点杀了他?
他心底暗潮汹涌,新仇加旧恨,狂风骤雨般冲击着他的心绪,再想起这个名字时,几乎要将后槽牙咬碎。
忽听得一声不适的闷哼,崔大寒抬头,就见公主捂着嘴跑了出去。
“怎么了?”他连忙起身去追,她却已经提着裙摆奔出了门槛,百忙中朝他摆手,示意他别跟过来。
崔大寒讷讷止步,
她脚步虚浮,踉跄着扑到墙根下干呕。
他望着她颤抖起伏的纤背,正不知所措时,屋角摆弄九连环的蜻蜻已经跳起来,风一般追了出去。
崔大寒慌忙让人打了盆清水,取了干净的棉帕,吭哧吭哧地端了出来。
蜻蜻正扶着面色蜡黄满脸虚汗的公主过来,他看得心如刀绞,满脸焦灼道:“公主肠胃不舒服吗?怎么吐成这样了?要不……”他顿了一下,恋恋不舍道:“还是回去看看御医吧?”
虽然他很珍视这来之不易的一面,可实在不忍看她如此难受。
而且如今她已嫁为人妇,对自己好生冷淡,重逢的感觉和想象中完全不同,实在是拘谨得厉害,已无多少乐趣可言。
“无妨……”公主嗓音沙哑,摇了摇头道。
蜻蜻接过铜盆,崔大寒便退到了一边,背过身去等她盥洗。
片刻后,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宫役气喘吁吁地拍着门,大喊道:“王妃让我小人传话,驸马来了,驸马进宫了,正往这边赶来,让公主快避一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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