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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奥娜把擦过南瓜汁的手帕垫在桌上,换了一盘早餐:“下次去霍格莫德,你得赔我一条新手帕,凯瑟琳。”
摔了勺子的罪犯,凯瑟琳·坎贝尔也重新坐下,她苍白的面色渐渐红润,只是看起来不像内疚的温红色,反倒像愤怒的紫红色。她掐紧了手中的信。
“该死的西……我是说,我当然愿你赔你一条手帕,亲爱的,不过这笔赔偿应当追溯到另一个人。”
如果不是西里斯在时隔半月的信中,开头就说“莉莉·伊万斯永远离开了我们”,她还没老到抖落一只小勺子。
仿佛料到她的反应,在这句话之后,出现了至少五英寸的空白,然后他才姗姗写道
「现在留下来的是莉莉·波特。或者说,在十天后,她才会正式成为莉莉·波特。在尖头叉子及其未婚妻的强烈要求下,我被迫写下这封请柬,邀请凯瑟琳·坎贝尔参加詹姆和莉莉的婚礼。请记住,我们只邀请了一人。」
回到学校后,她本不再期待收到西里斯的信。霍格沃茨的通信系统实在不可靠。西里斯堂而皇之地写下这些,难道没有考虑过这封信被拦截的可能?她可不希望詹姆和莉莉拥有一个独一无二的血色婚礼。
「出于安全考虑,这封信用特质墨水写成,除了你,没人能看见上面的内容。如果你收到信,确认没有遭人破坏的痕迹(复原咒的痕迹很好辨认),请阅后销毁,并致信于我;如果你愿意前来,请在回信中写明,我们会以合适的方式告诉你时间和地址。」
她回头读了第二遍,更加确认开头是西里斯的笔风,而后是另一个人——她猜是莉莉本人口述的内容。毕竟这是他们的婚礼请柬,想来不希望西里斯吓退来客。
至于为什么邀请她?她率先猜到了詹姆·波特。
如果没有战争,以他的性格,这场婚礼会在举办前,占据预言家日报头版头条,再在婚礼当天,狠狠弄出些大动静,让全英国,上至魔法部部长,下至禁林的人马、黑湖的海牛,对此永志不忘。
可惜,为了不让婚礼变成凤凰社的狩猎和食死徒的闪击,他只得暂收锋芒。他也许写了一个几米长的名单,列满了所有他认识的巫师,再一个个划去,搜肠刮肚地选择来宾。最后,凯瑟琳·坎贝尔有幸进入他的邀请名单。
她将信扔进壁炉。在完全炭化前,她隐约窥见银质信封上一处伤痕的反光——短而整齐。猫头鹰尖锐的喙不会留下这样的咬痕,更像是某种啮齿类动物留下的。
看来凤凰社也深知霍格沃茨的猫头鹰不可相信。
她在回信中,只写了一句“荣幸至极”,再加上三层加密,像生化实验室里处理四级病毒前佩戴的三层手套,这是她所能做到的最大保险。
回信寄出的第三天,她在后厨品尝七年级的第一瓶酒。顺便一提,自从家养小精灵认识她之后,她每次前来,它们都会拿出多余的酒,供她挑选——据它们说,在掠夺者们毕业后,凯瑟琳成了唯一一个常来拜访它们的学生,为了表示感激,它们商议后,在每种酒类订单上为她加了一瓶。
洗刷掉偷酒的罪名后,凯瑟琳更是肆无忌惮,隔三差五,带着小说来这里,一泡就是半天,时常等到深夜酒醒后,才离开后厨。在活点地图的帮助下,她从没给斯莱特林丢过一分。
夏布利的酸甜在胸腔四溢,北法盛产的霞多丽浮现在眼前。她开开心心地和几只小精灵讲述小时候的故事,突然,厨房角落里响起一声惊呼。
“天哪,那是什么?”
紧接着,另一声尖叫响起:“有一条金色的狗闯进来了!”
金色的狗?她可从没听说过这种品种。还没等凯瑟琳拿出魔杖,密不透风的墙体内,钻出一只金灿灿的狗头,缠绕其上的魔法微粒让它看起来不像鬣狗那样凶悍,反倒毛绒绒的。墙上像是有一层无形的铁网,狗头钻进来后,身体就卡在来墙外。它好像看见了她,竖起耳朵,摇头晃脑,想要从墙中挣脱出来。
她揉揉眼睛:“我是看见了刻耳柏洛斯吗?”
立即有见多识广的小精灵上前来,告诉她:“坎贝尔小姐,这是一只守护神。”
守护神。她想起自己那乱成一团的黑魔法防御课,和从不安定的授课老师,终于把课本上那模糊的黑影与这只卡在墙里的大家伙对上号。
“它怎么过不来呢?”
最老的那只小精灵回答了她:“多年前,邓布利多校长特意为霍格沃茨后厨设下过一道保护咒,保证无论何时,我们都可以不受侵扰,正常运转。”
破解邓布利多设下的咒语简直天方夜谭。她放弃了这一想法,走上前去,蹲在它身边,拍了拍它的头顶——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像是拍在一团空气上,只不过这空气带着一点温度和魔法。
“我对狗毛有点过敏。幸好你没有毛。”
回敬她的是咔咔咔的上下牙齿咬合声。她想起来课本上说,守护神独自出现,很有可能是传递信息。
“别咬自己了,”她又拍了拍空气,“他要说什么?”
暗号契合。狗头安静下来,嘴里吐出她能听懂的语言。多年老朋友的声音勾得许多被吓到的小精灵从黑暗中钻出来,纷纷探头,想要找到西里斯·布莱克在哪里,却发现空荡荡的后厨里,只有他的回声飘荡。
凯瑟琳记下地址和时间——他们选了一个周末,她就不必逃课了。
……
她在躲你。
雷古勒斯立刻否决了这一想法。她除了上课,就是消失状态,没人知道她每晚几点,从哪里回到休息室,也没人知道她平时躲在哪里。有人猜她练成了阿尼玛格斯,雷古勒斯的直觉告诉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