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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了詹姆和莉莉的那个小教堂,一抬头,可以把所有人揽入眼中。
婚礼后,菲奥娜特意抽出时间与凯瑟琳聊天,而她的新婚丈夫并无不快,反倒认为新婚妻子和布莱克的未婚妻交好绝非坏事。
凯瑟琳被拉入诗人角,莎士比亚、简·奥斯汀、狄更斯的坟墓就在她们身后。
菲奥娜环视四周后,脸色沉下来,有一点严肃,还有一点怨气。
“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很清楚我们从没开始过。”
“就是因为我太清楚了!”她激动起来,白玫瑰头纱一颤一颤,“刚看到消息的时候,我还和爸爸说不可能,一定又是那些记者在捕风捉影——但是后来,所有人都来问我有没有事先知道这件事时,我才相信了这事……”
“对于这件事,我也很遗憾。”
这个句式常见于听见某种灾祸或死讯,于是凯瑟琳这么说了。
“没什么可遗憾的,我甚至一时想不到现在结婚还有比他更好的选择。”
“我和他结婚的确能为我自己带来利益,”凯瑟琳说,“可这太早了……我过去做过占卜,纸牌和星图都告诉我十八岁是谈恋爱的好时间,而非结婚。”
菲奥娜转了转戒指,不合尺寸的戒指勒得她手指发酸。
“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你为什么从没想过和他谈恋爱?他那张脸至少很讨你喜欢,性格也不错,而且前途……非常光明。”
凯瑟琳耸耸肩,将视线移向菲奥娜身后的几座棺材。
谱写爱情文学的伟人们就沉睡在她们身后,安静聆听。在威斯敏斯特教堂,他们目睹了成千上万的婚礼,一场比一场盛大。不知他们知否也会悄悄点评,窥测每对新人的未来——受时代和爱情观的影响,他们也许还各执一词。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假如我能爱上他,这段婚姻对我来说会轻松很多,”凯瑟琳皱起眉头,“可我在他身上看不见某种特质——这种特质绝非可以藏得很深的,诸如某种品德或理想。它在我眼中,就像巨人在老鹰眼中那样,不可能藏起来的。”
菲奥娜感到震悚:“那是……什么特质?”
“侵略性。”凯瑟琳的声音并不高,只是足以听清,“我观察过他的眼睛。他看我的眼神中没有硝烟,没有战火,安详得就像田园世界。”
“那不好吗?难道你希望他对你满怀恶意?”
凯瑟琳解释道:“这让我没有征服他的欲望。我一直致力于为恋爱拼尽全力,绞尽脑汁,而面对他时,就像一拳打在软绵花上,我感受不到那种如火焰般毁灭的快乐——在这点上,我遇见过最符合的是西里斯,甚至一度,我想过和他结婚,然后用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去征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