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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怕她在新环境会有应激反应么?那可真的把她当成兔子了。
凯瑟琳躺在床上,莫名其妙地想到麻瓜新婚:他们第一晚是否也是这样故作自然,实则无时无刻不惊慌失措?她又想起那本还没问世的霍乱时期的爱情,想到四年级和一个拉文克劳学长的第一次接吻——接吻不需要勇气,她会在任何合适的气氛下主动吻上爱人——因此,她和雷古勒斯之间的力场显然是互相牵扯,互相抵消的,否则她早该水到渠成地吻上他了。
睡前喝了一点点酒,她翻了个身。不过换了张床而已,其实和从前也没变化。
她开始回忆发生在未来的事,并没有出现太多雷古勒斯的画面——这就是为什么她之前从没对他起疑心,她根本不知道他们会结婚。乐观地想,也许这表明她早早成了寡妇,毕竟这是战争年代……在胡思乱想中,凯瑟琳才陷入沉睡。
她不知道雷古勒斯经历了连续第四天的失眠。在她刻意放轻的呼吸中,他反复回顾这这一切的开端——这是他至今为止历时最久的准备时间,直到忐忑不安地走上考场,才发现这道题他根本不会,却莫名其妙拿到了满分。这分数和成绩拿到手里,终是不踏实的。
但是,她身上有肉桂的香味。
作者有话说
“自始至终都没有爱情这东西,不过习惯一个男人就是了。”出自《小团圆》,写这章的时候正好读到,现炒现卖。
第30章白热再现
婚后的第一日并没有想象中鸡飞狗跳。
凯瑟琳从未有过如此居心叵测。在察觉到新任丈夫离开后,她力图模仿从麻瓜小说里读来的婚后生活——女主人的清晨必须慵懒懈怠,必要的赖床和拖延是对家族的肯定,倘若一早起来就忙得分身乏术,那就像个家庭主妇了。
她对此保持疑问。凯瑟琳更情愿在拥有决定赖床与否的自由,而非为了证明自由而被迫赖床。介于这是完全陌生的第一日,她选择谨遵前辈们的教诲,瞪着眼睛躺了足足半小时才下床。
她打开衣柜,才意识到自己完完全全想错了:无论是低领的柞绸上衣,还是色块交杂的牙买加裙,穿在这座比坟陵还肃穆的宅邸里,都滑稽得像马戏团小丑。
挑挑拣拣之下,她终于从衣柜深处翻出一条黑色窄裙。为了避免穿得太过于像吊唁,她又找出一条蓝底丝绸披肩,绣满暗金色百合花纹。
接下来的环节,她很开心能像往常那样独立完成。
迫于人口问题,巫师界并没有遵从麻瓜的习惯,在家里雇佣女仆或男仆,而是以家养小精灵取代。但在一些财力格外雄厚的家族,比如马尔福庄园内,也长期安置着仆人们,照顾纳西莎和即将出世的继承人,并未接连不断的晚宴和舞会筹备。
一座庄园当然要有一群仆人,但坐落于城市中心的格里莫广场12号显然不需要。
从她第一次踏入布莱克老宅时,便肯定这里从未出现过家族以外的人类。那宴会和舞会怎么办呢?她突然想到,从没有听说过布莱克家族举办舞会,恍然大悟。她曾以为要在女仆们的监视下度过余生,现在长舒一口气,坐在圆拱镜前挽头发时,这种快乐更是攀升到极致。
她对着镜子生涩地盘头发时,镜中浮现出一道模糊的影子。
它开口道:“夫人,请别把头发盘得像只可颂,让这些柔顺的溪流铺在你的肩头”
她吓了一跳,松开手,好不容易握紧的发髻瞬间哗啦啦地洒下来。她犹疑地敲了敲镜面。
“是你在和我说话吗?”
“是的,夫人。我出生在东罗马帝国的皇室官窑,恩受过教皇和皇帝的抚摸,被第三任家主从拜占庭带来伦敦,已经过了大约五个世纪了。”
“拜占庭!”这对凯瑟琳来说还是个仅存于历史书上的名词,此刻却被一面古董镜子以饱含眷恋的语气吐出,她肃然起敬,“你看起来不仅光滑如新,边缘上这些象牙雕成的十字架和拱顶,像是从索菲亚教堂搬来的。”
“谢谢您的夸奖,”它的镜面闪烁了一下,“但愿您不会将耶稣和梅林混为一谈……许多年轻人并不学好麻瓜的历史与宗教。”
“怎么会?东方人常常搞混,但我们从来不会。”
“这对这个家族来说并非必须学习的,”它叹了口气,“许多任家主都精通各国语言,通晓各国的巫师文化,但他们对麻瓜的了解永远地止步在了语言上,便再无进展。大部分巫师家族的教育像峡谷一样狭隘。”
这太过于天方夜谭,凯瑟琳忍不住反驳:“巫师文化很长一段时间与麻瓜文化相互纠缠,甚至没有壁垒。学习巫师文化和语言,必然不会对麻瓜文化一无所知。”
“那是中世纪的故事了,夫人。”它温和地解释道,“第一次工业革命后,巫师们还谦虚地搬来了蒸汽火车,听说霍格沃茨校车就是这样的;第二次工业革命时,巫师们已经逐渐将自己与麻瓜隔绝开来,即便当时有许多麻瓜种带来了新的技术,也没能在传播开来。魔法和科技都停滞了,就像我们的历史,在几百年内再没出现过罗马帝国的影子——新的皇帝是谁,是格林德沃,还是邓布利多?”
她吓了一跳,绝没想到在布莱克家族的家具会吐出邓布利多的名字。她顿了顿,委婉地回答道:
“……如果你是指魔法部部长,那么现在还是哈罗德·敏坎。”
“他是神授权柄么?”
“不,他算是民授权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