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所谓的检查或者参观不过是走个形式主义,其实真正了解这些失去自由的人,是负责看样的警察。”
“可是我们何罪之有,为何偏偏要关在这围墙之内一起受苦受难?”
“可是现实逼得呀,我们上有老下有小,也要养家糊口,可不像你们天天坐在宽大的办公室里吹着空调喝喝水。”
“就能过得有滋又有味。”
汤警官感慨万千。
我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因为她的观念着实有些偏激,不过看着他惆怅的模样,我却是感同身受。
就像是司机天天待在驾驶舱内,狭小的空间,久而久之便会让人喘不过气来。
所以一旦遇到能说得上话的乘客,便会喋喋不休起来。
说到底,还是因为过于寂寞了。
我们走过宽敞的操场之后,而后才真正进入了一座建筑物里,这一路走来,我没有见到任何一位犯人。
身边倒时不时地有一队又一队的武装警察,走来走去。
汤警官只是礼貌性地打了声招呼,而后便沉默不语,而我也缩起了脑袋,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
除了踢他的脚步声之外,偶尔还伴随着几下沉闷的关门声。
明明距离很短的路程,我跑步走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终于在一处黑魆魆的门前停下了脚步,“就是这里了。”
他推开了大门,然后又对我说道:“你在这里稍坐一下,我把孙安荷带过来。”
我点了点头踏步而进,发现这和陶一雯见面的地方大有不同。
没有玻璃墙的阻隔,更没有电话线的连接。
房间的布局异常简单,中央放着一张宽大的桌子,两边分别放着两张木凳。
桌面是黑木凳是黄,强烈的颜色反差让我顿觉沉闷。
寂静的空间让我一颗心七上八下,我甚至有一股是不是坐在这凳子上就再也没有机会站起来的恐惧。
我在这间房间里来回踱步,实在不愿意碰触那几张木凳,惴惴不安间,我仿若被关进了四处没有窗户的牢笼。
迎接我的,便是绝望的漫长和毫无希望地等待。
为了驱散心中的不安,我甚至都开始数羊,那很明显用处并不大。
我如今可以把控精准的读秒节奏,因为我是一位医生,经常号脉和常规检查,对于患者的脉搏跳动以及心率的速度,几乎达到精神诊断的程度。
之前我引以为傲的本事,如今却成了打发时间的鸡肋。
你月经我终于听到了一阵动静,我朝着门外望去,这才发现,墙边居然还有一道小门,只是那颜色与门前看到的模样,与背景几乎浑然一体,更像是一道暗处。
在小门推开的那一瞬间,我看到孙安荷,她跟在女警的身后,露出了巴掌大的憔悴容颜。
我顿时激动起来,刚想上前,但迈出的脚步陡然一顿。
虽然和身上穿着宽大的囚服,以至于掩盖了原本的曼妙身段,手和脚上都带着厚重的镣铐,就像是奔赴刑场一般,眼神中满是生无可恋的无助与绝望。
我怔怔地看着她,原本光鲜亮丽的女子突然变成这副模样,我的心跟着沉重起来。
一时间,酝酿了许久的开场白全变了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