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分吃了烤鱼,太阳才刚刚从远山露出头来。两个展开轻功,到小镇上。仇自雄方将五掌门分别押上五辆马车,见了一灵两个,一声冷笑,坐进了悟本禅师的车子,刘湘充当马车夫,驾的一声,车队启动。
寒月清眼睁睁看着,不敢动手救人,焦急的看一灵,道:“怎么办?”一灵嘻嘻笑:“马车有什么了不起?我也有。”扬声大叫:“我是王一灵,给我赶辆马车来。”
寒月清又好气又好笑,想:“人家要他想法子救人,他却以为人家是要坐车,简直牛头不对马嘴。”嗔道:“你直起脖子,喊哪个呢?”
一灵嘻嘻笑:“我喊天呢,月姐,你信不信,在我的一亩三分地上,我是喊天天应,喊地地灵。”果然,话未落音,街角另一头,吱吱呀呀,驶出一辆马车来。到一灵面前缓缓停下。
一灵笑道:“月姐,请上车。”
寒月清忍不住赞道:“一灵,你们铁血盟果然是人多势众,任办什么事,呼叱立就。”
一灵抱拳:“不敢当。”
寒月清扑哧一笑,横他一眼,上了马车,一灵也跟上来,却先瞟了她一眼,寒月清知道,他是怕自己赶他呢,心中起了个顽皮念头,笑道对一灵道:“想好了没有,如果我要你下车,你用什么话来搪塞?”
这一招击中了一灵要害,一灵目瞪口呆,顿时傻了眼。
寒月清抿嘴一笑,道:“看你那傻样,好了,坐稳,我不赶你。”
一灵大喜,忙道:“多谢月姐。”偷眼瞟着寒月清的笑脸,心想:“月姐对我,确实真的不同了,这事得好好想一想。”
一灵的马车跟在仇自雄五辆马车后头,一步不拉。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铁定以为他们是一路的。中午,仇自雄五辆马车停住,下车打尖,一灵的车子便也停下。
路边几株古树,亭亭如盖,有几个旅人在下面歇脚,一灵道:“月姐,不如我们到树下歇一个时辰再走,反正赶得上。”
仇自雄听见了,冷眼看过来,道:“看样子你是跟定我了,但你跟着我起什么作用?”
一灵嘻嘻笑:“没用没关系啊,总之一句话,你到天边我跟你到天边,你到地角我跟你到地角,你若这么走上六十年,我就跟你耗到八十岁。”
仇自雄冷笑:“跟得我烦了,我杀了五个老不死的。”
一灵哈哈大笑:“你杀啊,五掌门死,你死,五掌门活,你活。”
仇自雄作声不得,又气又恨,想:“想不到这贼秃武功如之高,偏偏乌大鹏那死鬼又死而复活,否则这贼秃也不会这么狂。”
这时头顶上突然有人叫道:“自雄,杀了他。”
众人一齐抬头,这才发现,一株大树的顶上,竟盘膝坐着一个高年道士,这道士不是坐在树的枝干上,而是坐在树冠的叶子上。仿佛他的身体竟是一片羽毛一般。枝叶茂密,而且也想不到一个人竟能这样坐在树叶上,因此所有的人对他都一无所觉。
仇自雄喜叫出声:“师父。”原来这人正元灵子。
元灵子冷哼出声:“不要叫我。”
仇自雄涨红了脸:“这贼秃武功高得不可想象。”随即又解释:“他就是冒名顶替我的贼秃一灵,不过现在留了头发。”
“……哦?”元灵子阴冷的眼光看向王一灵,眼光中大是不信,道:“小子,你就是那小和尚一灵?”
他不认得一灵,一灵却认得他,或者说,天龙和阴魔认得他。一灵哈哈一笑,猛地喝道:“元灵子狗头,你装神弄鬼的在干什么?”
元灵子身子在树冠上一晃,叫道:“你认识我?”他潜身隐迹五十年,实想不出当世还有认得他的人,而一灵竟能叫出他的道号,自然大感吃惊。
一灵冷冷一笑:“网底游鱼,昔年饶你一命,你不找个地方晒你的老骨头,竟敢出来现世,难道真不怕死吗?”
元灵子更惊,两眼精光如电,直视着一灵,叫道:“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灵微微一笑,左手扬起,忽地做了一个姿势,这姿势也不见有何玄妙,元灵子却“啊”的一声,坐不稳树冠,从枝叶间直跌下来,百忙中手在一株枝干上一搭,这才站定身子,却早已是狼狈不堪。
原来这个势子,正是昔年天龙打得元灵子口喷鲜血的一招,那是元灵子平生所受的最大挫折,刻骨铭心,乍见之下,胆战心惊,心浮气躁,是以坐不稳树冠。
元灵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半天才收拾起情绪,嘿嘿阴笑道:“原来是天龙弟子,怪不得自雄不是你对手,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