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家亲戚,除了老的不能动弹的,或小的还吃奶的,剩下的恨不得全塞进公主府里。儿子当采买管事,媳妇当厨房领头,都是肥差。女儿嫁出去了,就把孙女塞进来当小丫鬟。
一家子脸皮厚,手脚不干净。原身的符杉气狠了,也不是没发过火儿,倒叫她们传出去“跋扈”的坏名声。
义女又不是皇后亲生的。身份尴尬,忌惮又多。
总之,暗地里不知吃了多少哑巴亏。
符杉竖起手指嘘了一下,小声笑道:
“你怎知道,她来了,不是好事呢?我告诉你,你把芊儿调到我房里来。”
芊儿是秦嬷嬷的孙女儿。前些日子偷拿符杉的金耳坠,叫撵出去了。秦嬷嬷自拍耳光,把人从打板子的地方带走了,说要回家打死她。
所谓打死,当然是说着听听的。春杏前些日子看见小丫头在下人院里玩,不仅穿金戴银,还更白胖了呢。
“叫她来,等着被偷东西吗?!”
春杏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
“其恶不彰,焉能无罪加诛?听我吩咐就行。咱们的妆奁盒子也别上锁了。”
春芸长几岁,多少跟着公主念了几句书,听明白公主的话就笑了。
“知道了,我下午就找由头把芊儿再调进来。公主,您这叫借刀杀人,不脏自己的手,是不是?”
对呀,新官上任三把火,檀青姑姑来了,肯定得和原来的地头蛇秦嬷嬷争权夺利,叫她们斗去吧。
公主打成亲了以后,外表厚道老实,看着像待宰绵羊,其实里头可明白了,不仅没吃过大亏,反而叫以前那些坏人暗地里吃了亏。
春芸化忧为喜,服侍着符杉更了衣。
符杉一边换家常衣裳,一边手指揉着自己的额角。
“我隐约觉得好像还有一件事,什么事儿来呢?”
春芸替她把外衫叠好放床上。
“公主,您先歇午觉吧。睡醒了说不准就想起来了。对了,驸马不是和您一块进宫的吗?没跟您一块回来,是不是又出去喝酒了?”
符杉转头看她,恍然大悟。
“我说我忘记什么了。春芸,等会儿叫厨房里攒一盒子饭食,加些糕点果子之类的,要给驸马吃的,等我午觉醒了,你提醒我去宫里给他送饭。”
“宫里?送饭?送什么饭?”
春芸愕然。
符杉想了想,噗嗤笑出来。
“牢饭。”
“啊?!驸马坐牢了?!”
“也没坐牢,就是光荣关禁闭了。”
符杉施施然给自己盖上薄纱被子。
“而且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经过今天一闹,褚家人再也不会登门了。”
她可终于清净了。
“我的儿呀,你受苦了哇……”
褚夫人抱着重伤的儿子悲悲切切,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符杉脑袋一低,屏着气,提着裙子,快速跑过关押褚承嗣的房间,拐进去隔壁,就是关押厉南棠的房间。
两名披戴盔甲的侍卫执刀守在门前。
符杉塞了银子,侍卫们听说符杉得了皇后的允许,马上躬身殷勤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