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朦胧被春芸叫醒的时候,符杉还回不过神来。
“驸马进宫去了。公主昨晚上歇息的可好?”
天光已经大亮了,快到晌午了。平日她绝不会起这么晚,可是昨天没睡好,前半夜实在辗转反侧睡不着,符杉只揉揉眼睛,点点头胡乱答应。
坐起身来,才看见挂起来的霞红纱帐,和熟悉的顶上垂落的锦绣五彩香囊。暖热的被窝里还残留着某人的气息。
符杉揉眼睛的手指有些僵硬,她转头四顾,忽然发现竟睡在她自己床上。
不对。
昨晚上她不是睡在小床上吗?
这……咋过来的呢?
“你的床?”
符杉挽着头发试探着问。春芸不解的同她的视线一道望过去,只见床铺叠的整整齐齐。
“我的床怎么了?”
“没事儿,只是昨晚上起夜的时候,走路不小心,我碰到你的床脚了。”
符杉见她一无所知的模样,忙笑着撒了个谎。心里想,看来是厉南棠先醒了,把她弄回来,又把小床的被子叠好。他为人倒是谨慎细致。只是,怎么把自己弄过来的?拖,还是抱?
春芸还絮絮叨叨问她磕在哪儿了?
符杉胡乱说:“脚。”
心里有些在意。也想象不出那个死冰山抱她的模样。怎么就睡得这么沉?若是一推就醒,自己走过来,就不需要他动手了。想起在无意识的睡眠中,叫一个男人抱过来,符杉脚趾都蜷曲起来,心里有些恼。
春芸低着头仔细检查她的脚一会儿,“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
“公主也是,怎的这么害羞。我们要是在里面伺候,想起夜,叫一声,直接给您端到床头,也不会劳您自己走路碰到脚了。屋里只留了一盏烛火,害怕不害怕……咦?公主,怎么现在还害羞呢?你的脸……都快不用抹胭脂了!”
春芸不小心抬起头,往前盯住符杉的脸,笑的促狭起来。
符杉摸着烫热的脸,觉得很不好意思,忽然伸出纤细的手指,在春芸脸蛋上也不轻不重扭了一下。
“我也帮帮你,也叫你少抹一回胭脂。”
“哎呦,公主,饶命!哈哈哈哈……”
春杏听到欢快的笑闹声,放下温水铜盆,跑到床前,撸起袖子,掐腰笑道:
“哎呀,你们俩竟打起来了,我该偏帮哪个?”
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外人面前名为主仆,私底下情同姐妹,而且公主自打成亲后,臭硬的脾气柔和许多,春芸一边被压着,一边笑道:“帮我,你呵公主的咯吱窝!”
春杏对着尖尖手指呵了一口热气,符杉见她要过来,马上尖叫一声,笑着横她一眼:“傻子,谁给你发月钱?!”
春杏闻言,立马转身:“那我还是识趣一点儿,帮给我发月钱的那个吧!”
檀青姑姑一早晨便过来请安,侯在外面,想查看昨晚上两人同房情况。
今早晨见驸马照常早起,见面时和她打招呼,一贯的温文有礼,只是眼底微微青黑,看着睡眠不足。
看来是“出力”了,只是弄不清他这“力气”出的高兴,还是不高兴。
直到见公主睡到日上三竿,醒过来便和侍女们笑闹,檀青姑姑这才放下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