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过送钱粮到长安的薛禄,收库记载的账房,并这边的县令上下一干人等,手脚都不干净。
你开府五年,县令一期任职四年,窦德海今年已经是最后一年了。前个县令没法子查了,从他开始,这些年贪墨了可不止三四万两银子。
如此巨大的贪污,必然上下各处都打点,方能欺上瞒下。”
听到窦徳海贪污自己这么多钱,符杉一筷子戳透莲子,都没胃口吃饭了。
厉南棠见状,直接拿住了薛禄爱赌博的儿子,逼得薛禄状告陵县县令贪污福安公主封地钱粮,由此试探出果然上面的刺史,巡查道的人都收了窦德海的贿赂,睁一眼闭一眼,偏向替他隐瞒。
要是硬扛的话,从下到上和多少衙门为敌。对方会趁机伪造证据,官司难以打赢不说。
闹大了,快临近中秋节,喜庆的日子里发生不好的事情,就算勉强争赢了,也会遭到皇上厌弃。
厉南棠直接转移目标。
缩小范围,对准陵县。
从薛禄和其他人那里,得到窦德海的亲疏远近关系,挑拨他和最心腹的师爷牛国忠内斗。两人互相怀疑对方出卖自己,要拿自己扛罪抵命。
狗咬狗,斗得你死我活。
最后窦德海竟然莫名中毒,死在当地刺史的别院书房里。把那个刺史也惊到了,怕报官细查出一系列瓜葛不堪出来,于是谎报了一个病逝。刺史惜命,不敢管陵县的是非了。
师爷牛国忠被厉南棠暗地里收服了,暂代陵县县令之职位。
厉南棠说陵县偏僻,有才华的官员一般不愿意过来,日后等到他寻到一个好的,再慢慢顶替牛国忠。
吞没的钱财,其实很多已经被窦德海跑官花掉了。就是把他家卖了,把骨头炸出油来,也补不全。
厉南棠把过于黑暗肮脏血腥的东西隐去,教符杉里面的瓜葛和利害关系。符杉听得这一连串惊心动魄,已经有些麻了。
也没报多少希望,反正经过此事,日后的收入会恢复正常就可以了。
“能拿回来多少是多少吧。陵县给咱们补回多少钱?”
“一万八千两。”
“多少?!”符杉睁大了眼睛。这么多!比她今年秋收的所有钱粮还要多!
“有些少是吧。不过事急则缓,事缓则圆。牛国忠暂代县令之职位,说缺的那些,明年后年秋收,除了应该上交的钱粮,都尽力再补回来几千两银子。”
厉南棠垂眸翻看书页,说的云淡风轻。
符杉:……
符杉疯了才会嫌少,才几天就能弄回来这么多钱,真是没白雇佣厉南棠,太能干了!符杉嘴角翘的压都压不下来。
“厉南棠,我分一半给你吧。我还以为付给你的钱要打欠条分期,照这么下去,不用过多久就全有了。”
符杉数出来一卷银票,眉开眼笑递过去。
厉南棠垂眸看着银票,视线转移到她细细的皓腕上,又向上盯着她的脸。
“不要。”
“为什么不要?”
“不爱零散钱。你先替我收着吧。”两袖清风,不为所动,端的一副君子清高,对钱财断情绝爱的模样。
符杉鼓着嘴巴点点头,惊叹这人的财力。九千两还算是“零散钱”,人跟人真是不能比呀。也是,他九幅书画就能赚回来了。
符杉把钱认真收到钱盒子里。放在钱庄一年,能滋生数百两银子的利息呢。这样也好,她最爱攒钱了,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