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和悦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猛然间没了率性而为的身份,甚是不安,“您同皇兄和好罢,皇兄……”
和悦打了个寒颤,连在背后说乾元帝一句不是都不敢,小心翼翼的模样看得太后既是难过又是气愤,狠戳了她的额头:
“既是知道怕,方才为何被人当枪使?哀家本以为你是明白的,你不敢说破平白得罪红得发紫的顾天泽,你非要去说什么像王芷璇,你莫非忘了她也帮过哀家?”
“我……我……”
和悦脑袋偏了偏,把手中的汤碗放到一旁,不安的揪着衣服,喃喃道:“我想嫁人,娘,我想嫁给我喜欢的人。”
太后坐直了身体,试探的问:“文武侯王译信?”
“嗯。”
“你还放不下他?”
“他有妻子,对我一直很冷淡。”
和悦抓住太后的裙摆,哀求道:“可谁让他迷住我了呢,以前的王谪仙不娶我,我只有觉遗憾。如今我错过文武侯,我会后悔死的,娘也说他变了,他能给女儿一切,凭什么他就得陪鄙俗的蒋氏过一辈子?蒋氏懂他吗?”
太后抬起的手臂好半天才放下。无力的说道,“你知不知道王译信是皇帝看重的人?你眼光倒是不错看出王译信有才,有权,有势,但是他是皇帝的人。”
连和悦的亲娘都说不好,女儿是变聪明了。还是依然愚蠢。
“我……我也许能把他拉过来?”
“你!?”太后被和悦的天真气乐了,“就凭你?你去,去啊,哀家倒要看看你怎么把他拽过来。”
“娘。”
“别叫哀家。”
本来对和悦存了一份心疼的太后甩掉和悦拉扯裙摆的手,“你既是看得出王译信在意王芷瑶。怎会不明白,他会一直站在顾天泽一边且费心为顾天泽安排。顾天泽有今日还不是皇帝宠的?说起他的战功来……换个人未必做不到。全天下的人都有可能背叛皇帝,唯有顾天泽不会。”
太后这些年一直在慈宁宫默默的注视着,观察着倒也有几分心得。
“如果顾天泽被皇兄害死呢?在王芷瑶成亲后……”
和悦的嘴被太后一把捂住,仅有她们母女两,太后也将慈宁宫经营的滴水不漏,和悦这话还是让太后心惊胆战,“胡说些什么。皇帝怎么会害死顾天泽?皇帝还不够宠他?”
“呜呜。”
和悦扒拉开嘴上的手,“也没什么不可能的,即便不是有意。还不能无意?”
“异想天开。”太后斥责和悦闭嘴,缓缓的闭上眼睛,“你为何认为王译信放弃王芷璇?不会再管她,搭理她?你要晓得王芷璇是他宠了十几年的女儿,为王芷璇做得荒唐事数不数胜数,不是看在王译信的份上。王芷璇早被四皇子妃弄死了,四皇子舍不得王芷璇这枚棋子。”
“我比您明白他。我……我一直想着他所以明白一些,他最是心狠不过。以前可以漠视王芷瑶,为何不能漠视王芷璇?何况王芷璇害了他不是一次两次,再心软的父母也有寒心时,他不一定会害王芷璇,不管她极有可能。”
“愚蠢,王译信不管她的话,你会没了郡主的封号?听听他说得话,哪一句不是藏着刀子?他这是给王芷璇出气!”
“不是。”
和悦摇头道:“您别不信我,他绝非为了王芷璇。”
“就算他不是为了王芷璇,你因他一番陈奏没了郡主爵位,你就不恨他?”
“撤了我封号的人是皇兄,如果他为我求情,就不是他了。”
和悦颇有一种王译信虐我千百遍,我待王译信为初恋的感觉,“他不敢为我说话,我明白他。”
太后差一点喷出一口老血来,“你明白他,你不在乎爵位,是哀家多事!滚,你给哀家滚出去。”
“娘。”
“哀家不想听你说话!”
和悦呜咽着辩解:“并非女儿不懂事,非要惹您生气,我之所以说戏子像王芷璇,也不全是为了他,而是不甘心,不甘心被王芷璇算计,作甚她要算计我?我就不能出口恶气?她是治好了您的病,您也赏了她,并没亏待了她呀,她比太医得的好处更多。
王芷璇对您根本就没安好心,想利用您站稳脚跟,今日她利用我,明日她就有可能利用您,我看不得她那副算计别人做坏事却成全她清白名声的样子,虚伪透了,她就是个黑了心肝的人,连亲爹都利用得彻底……”
在太后有几分赞同和悦时,和悦又补上了一句,“我就是看不惯她,帮王译信报复她。”
果然,不能对愚蠢的女儿有过多的期待。
“哀家和你说实话,哀家同皇帝之间必有一翻暗斗,哀家已经受够了皇帝的步步紧逼和轻贱,哀家不求像前朝一般左右皇权,可也不能被逼死在慈宁宫里。今日皇帝撤了你郡主的名分,宗谱除名就是警告哀家,你被除名的原因不全是你嘲讽王芷璇,皇帝警告哀家听话。”
“母后……”和悦从没想过还有这样的原因,“皇兄对您……威逼太后,他不孝,如何服众,如何做得天子?”
“他不孝的事做得多了,哀家忍了这些年,他越发过分。哀家也是先帝册的皇后,虽然比不上他生母高皇后,但也是先帝的妻子,他安葬先帝和高皇后却完全没考虑过哀家,说是不忍打扰先帝安宁,把哀家的陵寝修在妃园边上,生前哀家受辱,死后也不得尊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