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氏越说越觉得心寒,几乎咬破嘴唇,“顾家一门双公本就很显眼,陛下一旦彻底厌弃定国公,会不会保留荣国公爵位都难说,能恩封就能夺爵。”
“皇上怎么会出尔反尔?”奶娘也慌了,一旦荣国公爵位被夺,司徒氏没有诰命的身份。还不得在定国公夫人面前伏低做小?“主子,不至于罢。”
“皇上连皇后都能说废就废,他还有做不到得的事儿。”
“那可怎么好?”
“长信侯。定国公,荣国公,永寿侯,顾家一门四爵太惹眼了,寻常还好些,若是朝廷有人落井下石,顾家最先舍弃得只能是荣国公爵位。”
长信侯虽然不务正业,贩卖脂粉,做了商贾。可正因他无欲无求,皇上才会放过他。
尤其是顾天泽夫妻对长信侯颇为尊重。就算有人攻讦长信侯,顾天泽夫妻也不会眼看着长信侯倒霉。
以乾元帝对永寿侯的宠爱。顾天泽的爵位只会被提升,万没被夺爵的可能。
定国公又因为是顾天泽的生父,乾元帝再不喜他,也会给他留一份体面,另外他早些年的战功也是拿命拼出来的,皇上总不能夺了他的爵位让其余老臣心寒。
正因为司徒氏太聪明,太会分析得失,才会猜到王译信下一步的动作。
诚如她所想,王译信正准备给她致命一击,省得她几次三番在太夫人面前卖好,利用自己的女儿女婿。
没了爵位,司徒氏会少想一点,也会安静的抚养儿女。
司徒氏给娘家送信,期望父兄多多注意朝臣的动静,万一有人提起荣国公爵位,她恳请父兄能帮自己一把。
虽然司徒侯爷很疼女儿,然侯府一向实力不强,司徒侯爷和儿子在朝廷上也没发言权,乾元帝对开国列侯打压得厉害,就算他们有心帮忙,起到得效果也不大。
司徒侯爷回信安抚女儿,司徒氏看后心更是沉入谷底。
不过几日功夫,她整个人消瘦了一圈,定国公见到她时,吓了一跳,怜惜她不易,以为她是为自己担心,定国公揽住她肩头安慰半晌,“你不必担心,等皇上顺顺气,我再上折子请封。”
“您不用瞒我。”司徒氏靠在定国公肩头,“我晓得国公爷艰难,允泽能做世子最好,做不了也是他命该如此。”
“谁说他命中做不得世子?”
定国公很疼老来子,顾允泽白白胖胖,干干净净,一看就知道是个聪明的孩子,每次他抱着允泽时,儿子的笑容让定国公心情舒畅,这是其余几个儿子没有给过他的感触,“我会给他最好的一切。”
“妾身代允泽谢国公爷。”司徒氏再担心爵位,表面功夫也得做得圆满,“他能承袭您几分才干,将来也像阿泽一样,我便心满意足,其实妾身根本不奢求世子的位置。”
司徒氏静静的同定国公对视片刻,“您若为难,我宁愿不做荣国公夫人。顾家安好,我和允泽他们才有将来。”
定国公很是感动,握紧司徒氏的手保证道:“只要我还在,你就是荣国公夫人,我为顾家牺牲得太多,阿泽不肯体谅我,我怎能让允泽长大了也埋怨我?没有人抢走允泽的世子之位。”
司徒氏的担心稍稍减轻了些许。“可是皇上对您误会颇深,误会不能解开,您的日子不好过。妾身不想您整日愁眉不展。”
“枉我为臣数十年,竟然直到现在都找不出陷害我的人。”
定国公苦闷的长叹一声。
司徒氏宽慰道:“要不让王四爷帮您?听我父亲说。他最近很是风光。”
“我同谨之红过脸,他正得势,我去求他,反而弱了气势。皇上就算不再见我,顾家也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
王译信最近是很多人眼中的红人,也是皇子们想请也难以请到的贵客,乾元帝不仅几次三番单独召见他,他本身身边集聚得文臣清流颇让皇子们眼热。
废后。必然会立太子。
乾元帝也默许朝臣请立太子的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