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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府邸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哭天抢地的顾家族人止住悲伤,宫里又有旨意传出,三日内离京,顾家族人擦干净眼泪,回家去收拾细软,行囊,变卖不能带走的物件。
乾元帝下得是圣旨,并非口谕,口谕可以有商量的余地,圣旨……谁敢违抗?
顾家人就是哭瞎,哭死自己,棺柩也得抬回老家掩埋。
王芷瑶叹息一声,往日烈火烹油的富贵仿佛一下子消散了,顾家人的狼狈,痛苦,她不是看不出来,可她只觉得轻松,毫无任何愧疚的心思。
定国公夫人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差一点被司徒氏翻盘,再放她们两个在京城,三少和她自己就别想着再过自己的小日子。
定国公仿佛一下子衰老下去,不知是不是错觉,本来只是两鬓风霜,如今再看却有一种满头白发的沧桑感,他是绝望了……
“送我们离开京城,是不是你父亲所谋?”
司徒氏来到王芷瑶身边,目光复杂的看着她,外面的夜色很凄美,正应顾家此时的萧瑟,“你的心好狠。”
此时。顾天泽等人被定国公叫去书房,顾家举族返乡,定国公对留在京城的儿子自然会有交代。
王芷瑶身边只留下顾天泽的长随阿四。以及妈妈,婢女侍奉。
不过。司徒氏想要危害王芷瑶也是很难的,不说旁人,阿四的功夫足以应付突然发疯的司徒氏。
“你们后退几步,司徒夫人不会伤我。”
“主子……”
“退后。”
“喏。”
阿四等人后撤两步,目光死死的盯着司徒氏。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王芷瑶主动念起了名传千古的诗词,回头静静的看着一脸挫败的司徒氏,“不好意思。抢了你想说的话。”
“王芷瑶!”
“这是我们第二次单独说话,我以为自从宫中别过,我们不会再有像今日这样的机会了。”
王芷瑶笑道:“曹植得到很多人同情,可我不觉得曹丕做得太过分,人都是自私的,皇帝也不例外。”
“可曹植就算老实,放弃一切,曹丕会手下留情?若是曹丕还有兄弟之情,又怎么会有七步成诗。”
“一首诗能打消一位帝王的杀意?”
“这……”
“你来责问我之前,应该先自己反思。你真的,真的对我同三少只有好心,真的还有以前淡然的心思?”王芷瑶目光越过司徒氏。仰头仰望明月,“你算计旁人时,总不能指望着被你算计的人不会反击。”
“我没有害你和三少的心思,从来没有过。”
“其实,我婆婆是这辈子都很幸运。”王芷瑶不喜不怒,没指责司徒氏耍的手段,证明她把顾家送出京有多明智,“她以前有陛下护着,在府里面横行。如今有儿子护着,她就是做了错事。也有三少和我出面收拾乱摊子。养儿子不就是为了今日?司徒夫人,我明白你同我婆婆不可能和谐得宛若姐妹。彼此之间的动作少不了,我婆婆对三少也不够好,可三少总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
“哪怕我晓得以势压你,不讲究,不地道,我也得做。”
“……我只是想让允泽过得好点……”
“我也只是想让婆婆不受你欺负。”
王芷瑶声音低沉,“所以,站在我们各自的立场上看,我们都没错,那么问题来了,错得是谁?愿赌服输,司徒夫人,你赢得定国公的心,输给了陛下。”
“我……我会随定国公去云贵的。”
“其实顾家老家景色不错,宁静安宁,乡下有乡下的好处,民风淳朴,少了许多的是非,顾家在当地是望族,也不可能有人上门找茬,当地的官员更不敢对顾家有任何不敬,顾家虽是离开中枢,可三少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