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没有再说话,等他喝下一杯水,关了台灯出去了。
邬亦汶也继续沉沉睡去。
这一夜他睡得极不安稳,做了很多荒诞的梦,期间他能感觉到陶思清进来数次,再次帮他量了体温,又拿了温水给他喝,还用湿毛巾帮他擦了脸,而他享受着这样温柔的照顾,连眼皮都没有睁开。
等第二天他终于醒来,阳光透过窗帘照进屋子,他睁开眼,才发现自己整晚的不安感来自哪里他以为陶思清把他送到家后留下来照顾了他一会儿,而事实上是,他似乎在她的家里。
这是一间空空的客房,床上铺设着白色的床品,看样子有一阵没人留宿过。他起身下地,看到床边放着一双给客人用的崭新的黑色拖鞋。
他走到床边拉开窗帘,阳光照在身上,觉得自己精神一振,烧退了,人活了。可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陶思清。
他很感激,但这对他也太尴尬了。
在这么虚弱的时刻让一个仅算得上普通朋友的女子彻夜照顾,这也太
这些年偶尔有些生病的时候他都是自己扛过去,从没有什么人照顾他,哪怕有女朋友的时候好像也是如此。
上一次享受这样的温柔还是十八岁离开家出国求学之前
邬亦汶心里警铃大作,陶思清对自己仅仅是因为道义,自己千万不要因为空窗太久对人家有什么非分之想。
他打开房门走出来,在外面的客厅看到一个男孩正在搭乐高。
男孩看到他,没说话,飞快地跑了。
片刻后男孩拉着妈妈来了。陶思清套着一件围裙,歪头问他:Chef您醒了?好点了吗?
邬亦汶还沉浸在自己把男孩吓跑的尴尬里,干巴巴地说了一句:不用叫我Chef,叫我邬亦汶就好,你也可以叫我Vincent。
Vincent。她用标准的法语念出这个音,好点了吗?
好多了。非常感谢昨天你的照顾。他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发烧一般一天就好了,也没那么狼狈,昨天可能是喝了点酒。
她突然笑了:昨天家里没有大人的退烧药了,给你喝了小沐的,算了半天安全剂量。
小男孩突然从陶思清身后探身直勾勾地看着他,依然没有说话。
陶思清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对他说:你去玩吧!他一溜烟跑了。
你儿子很乖。
谢谢,他是很乖的,就是有点害羞。陶思清笑了,我做了早饭,一起吃一点吗?
不用了,叨扰那么久已经很辛苦你了,我还是先走了。邬亦汶觉得自己的嘴已经要答应了,但脑子阻止了嘴,陶小姐,还是要恭喜您在比赛中获得了那么好的名次。嗯,虽然只有冠军才和Frambois合作,但我个人其实一直很看好你,也非常期待之后能和你合作。嗯,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之后会把合作的意向发给你,再见。再次感谢。
陶思清弯唇道谢,将他送至门口。
我送你?她问,按照你昨天说的地址不太远。
不用了不用了,你孩子一个人在家不安全。他几乎是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