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妈,您看见我不高兴啦?还是……我打搅了你们的聚会?”
其实,沈嘉昊刚下飞机,没通知罗强去接他,自己开着之前停放在机场停车场的车就回来了。以往出国回来,他不是去公司,就是先去公寓,从来不曾直接回家。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开着车很自然的就朝着家里的方向开。
车子行驶到离其燕山的路口不远的地方,沈嘉昊远远的便看见一个母亲一手牵着小孩一手提着一大袋东西从公共汽车上走下来,那是他曾经很熟悉的身影。他将车子速度放慢,缓缓的跟在他们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路走来,他们并没发现他的存在。当来到大院正门的他们停住了。在这大院里住了二十几年的他,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僵持了一会儿,最后,他们还是顺利的通行。应该是有人认得她,他笃定绝不是她自报家门,她不可能自报曾经的家门。
想到这,沈嘉昊狠狠的咬了咬牙,这个女人就这么急着跟他撇清一切的关系吗?
在他们走后,沈嘉昊并没有马上开进去,而是停在原地,坐了很久,他在犹豫,自己是不是该出现?他知道她不想见他,更是有意的一直避开他。但是那又怎么样?这是他家,他想什么时候出现都可以。何须顾忌?
现在,沈嘉昊怀里抱着开心的儿子,看来自己的出现并没错,她只是唯一一个不欢迎他的人。
“儿子,好久不见,有没有想爸爸。”
“有。”
“乖儿子。”
见过多少大风大浪的沈妈妈一时也不知如何应付这样尴尬的场面。今晚是她把严怡然请回来的,并亲自保证沈嘉昊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让她如何收拾?以后严怡然又怎么还会再来?无计可施,只得求救自己的丈夫。只见沈秉南手里拿了今天最新的参考消息神情自若的看了起来,丝毫不被影响。沈妈妈示意他给个主意。沈秉南抬了抬老花镜下的眼睛,看了下对面的年轻人,然后目光又落回报纸上,并轻轻的拍了拍妻子的手,暗示她要淡定。
无奈之下,沈妈妈也不知该做些什么。知道严怡然不自在,沈妈妈索性坐在她身边拉起家常来。严怡然则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应和着。
“爸爸,天天应该跟你道歉。”
原来,天天并没有忘记今天早上严怡然教导他的正事。
“嗯?儿子,为什么跟爸爸道歉?”
“那天我不应该这么跟爸爸说话的,妈妈说那样很没礼貌。”
“哦?”
沈嘉昊真没想过事过这么久还能收到儿子的道歉,严怡然把孩子教育得很好,一直以来都很好。他应该收回当天的那句气话。
“嗯,妈妈说,爸爸就是跟新妈妈在一起了,也还是会像以前一样疼天天的,对不对?”
天天的这一句话无疑成为在场所有成年人头顶上的一个轰天响雷。沈秉南向来镇定,这回也从报纸中抬头朝沈嘉昊望去,严厉的眼神中透出些许震惊;沈妈妈更是呆住,拉着严怡然的手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虽然天天口中的那些确是严怡然的原话没错,但是她依然错愕不堪。她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只知道此时自己的血仿佛已经凝结。
沈嘉昊坐在天天面前沉默不语,抬头看向坐在沙发另一边的严怡然,眼睛里情绪瞬息万变。
后来,周妈聪敏的打破了沉寂的僵局,毕竟是沈家的老臣子,知道在适当的时候做最适当的事。
餐桌上,大人们都各怀心事,没人记得那天晚上的那顿饭是怎么结束的,只记得整个晚上,最高兴的只有天天,因为他终于和自己的父亲重归于好。
晚饭后,严怡然没多做一刻停留,跟沈家人道别后,坐上沈妈妈安排好的车离去。
目送严怡然离去,沈妈妈示意周妈带天天回房间,沈嘉昊跟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里。
“二毛,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真要和那个女人结婚?”
沈嘉昊平淡的回答,这个答案迟早是要告诉父母的,没有必要,也没打算要隐瞒。
“目前只是订婚。”
得到肯定的答案,沈妈妈一反平日高贵优雅的形象,暴跳如雷。
“谁准你们订婚的?我跟你说过她父亲……”
沈嘉昊知道母亲接下来要说的七年前已经说过了,又何必再复述一遍。
“她父亲去年已经在国外病逝。”
“所以,你现在打算跟她结婚了?”
“妈,你当年说的障碍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那又怎样?她就是一祸水,若不是因为她,你和丫头也不会离婚,我们沈家也不会这般骨肉分离。”
再次旧事重提,沈嘉昊眼神犀利的看着自己的母亲,语气冰冷。
“妈,我最后再说一遍,我和严怡然离婚跟第三者无关。而且当初执意要离婚的也是严怡然。”
“我不管。反正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她就休想踏进沈家大门半步。你可以娶她,我们沈家也可以不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