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怡然懒得回答,什么班是重点吗?
“今天周末,天天已经回奶奶家了。”
“我不是找他,我找你。”
沈嘉昊依旧站在原地,没有丝毫要靠近严怡然的迹象。黑夜掩盖了他脸上此时所有的情绪。
找她?稀奇,今天太阳明明没有从东边落下。
“有事?”
他没有靠近,严怡然也没有转身,定定的站在楼道门前,背对着他说话。
“薛强在追求你。”
这是肯定句,看来已经有人告诉他了。
“然后呢?”
“离他远点。”
这句话听在耳里,熟悉却陌生,好像在遥远的什么时候,她曾经听过,不确定了。只是,现在听到这句话,让她觉得很想笑。他今时今日以什么身份跟她说这句话?
严怡然不想理他,现在一心就想赶紧回家,关上家门,一个人无所事事也总好过这般无言相对。她抬脚往楼道里走去,匆忙得连道别也省了。
人还没进到楼道,手臂就被大手牢牢揪住,他的手劲儿很大,几乎要把她的骨头给掐碎一般。严怡然微微挣了下,早知道肯定挣不开,随他揪着。
“听见我说什么吗?离薛强远点。”
“沈嘉昊,你管得太多。”
“薛强不是好人。”
严怡然又何尝不知道薛强不是好人,有王虎那样的手下,人品自然好不到哪去。
但面对沈嘉昊这般强势的命令,实在是气不过。赌气一般说道,
“在你沈嘉昊眼中,哪个男人是好人?”
记得很多年前,他们还只是朋友,单位里每每有男同事追求她,他就百般挑剔,若说当年他另有心意,那今天呢?今天这般又算什么?
“严怡然,别不识好歹。”
“你不是早知道我向来不知好歹的吗?”
他总爱说她不识好歹,可是何为好歹?
“你……”沈嘉昊几乎要被她气结,最后狠狠的说道,“以后出事,我一定不管你。”
听到这句话,严怡然心里揪揪的一阵酸楚,哀怨的轻吼着,
“我死我贱,不劳您费心。”
她手用力一挣,挣脱他的禁锢。他抓得紧,她挣得很,最后在她手上留下一道淡青色的淤青。
挣脱后的严怡然没再停留一口气冲回家里,关上大门,背靠在门上,身体慢慢的滑落,坐在漆黑一片的屋里痛哭失声,她咬着嘴唇,防止哭声从嘴里溢出,用力的咬着,牙齿在丰满的红唇上留下深深的牙印。
当意识到,情绪几近崩溃的边缘,严怡然靠着最后的理智,翻开包包,把东西全倒在地上,胡乱地找到白色的药盒,将药丸放入口中咽下。半晌,哭声渐渐停止,就剩浅浅的抽泣,情绪也逐渐恢复清明。只有它才是她的救赎。
真心要摆脱就没有摆脱不了的禁锢,正如真心要忘记就没有遗忘不了的伤痛。
忘不了,不过是因为不舍忘记罢了。
沈嘉昊转身回到车上,重重的甩上车门,大口的喘着粗气,双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青筋暴露。天知道他刚才气得几乎要把那该死的女人抓回家打一顿。他原以为自己会马上开车离开,但并没有,不知原因,他只想就这么呆着,望向那间漆黑没有光亮的窗户发呆,眼神里瞬间换了几种情绪,游离在黑夜里。
从小到大,他何曾受过这样的气,也从没有人对他这般无礼,一直以来总是别人宠着他,顺着他,他哪里干过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但遇上严怡然一切都变了,她总是喜欢跟他唱反调,心情好的时候才会顺着他。他也偏生就是贱,任由她一直这样折腾,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从来不和她计较。
一直以来宠她,也就觉得她不过是性子倔了点,习惯性的叛逆,闹不出什么大事来。她的性格也的确好,理智独立,善解人意,就除了倔以外,但从来不无理取闹。她还很贤惠,总能把家里照顾得妥妥当当的,包括儿子的教育。他一直认为,她这样的女人是很合适居家过日子,他们的小日子也一直过的风平浪静,虽没有轰轰烈烈的刺激,却有着细水长流的温馨。
沈嘉昊记得自己一直很羡慕父亲母亲的关系,那是一种相敬如宾的如胶似漆。他觉得严怡然可以给他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