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看着女孩为之骄傲的笑容,这一刻也为她开心:“看来我也要加油了!”
兰波和强颜欢笑的下谷司聊了几句,走过来问道:“什么加油?”
然而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默契得什么都没说。
……
等二人乘上眼下深空行政司机开的车远去,神出鬼没的太宰治出现在了中原中也身边,感叹道:“真是一个有责任感又有行动力的小姐,让我偶尔会觉得,这个世界也是有一点可取之处的。”
可少年露出的那一只眼睛还是昏暗无光的,车影渐行渐远,他轻声地接道:“用个人的努力去对抗根深蒂固的暗无天日,用满怀的热血去期待他人的理解和支持,人心的残忍比现实还要冷酷得多,结局或许将会以一种可以预料的荒诞、滑稽的样子出现。”
中原中也听到了这句轻不可闻话里某一个字,转头审视着他:“喂,太宰,我警告你,不准多做些什么。”
他的异能蓄势待发,其他人或许已经恐惧到脚软,而太宰治只是淡淡地回道:“哪里需要我多做些什么呢?”
他望着已经看不到车影的马路尽头,百无聊赖地想着,这件事情根本就不会成功。
……
距离岛国遥远的地界,额罗斯的边境小镇,残雪开始褪去了,露出不平整却干净的街道,某间没有窗户的屋子里,果戈里从外面溜达了一圈回来,他是一只自由也向往自由的小鸟,总是闲不下来地往外跑。
“陀思,你还在翻这本小说啊?”
用着「外套」钻进来的果戈里问完,才发现自己的披风上误带了片干净的落叶回来。
桌前的显示屏发出电子而机械的光,照在少年单薄的身体上,被照着的少年嘴里似乎念叨着什么,偶尔皱着眉。
费奥多尔反反复复地测算着隐藏在书本里的数据,其实并不多,因为书里的钢琴家和无数个故事的主角都只是普通人,普通人怎么会去关注战争的数据。
也只有作者在不经意之间从细枝末节处透露些许,让这个关注了她很久的人能意识到另一个世界的庞大宏伟之处。
“真可怕啊!”他思索着,几乎是脱口而出的感叹。
“嗯?”果戈里的嘴角又扬起了笑容,接着急切地问他,“你感到可怕的是什么呢?”
费奥多尔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弯腰拾起地上的落叶,夹入他现在翻开的这一页,合上书本后悠悠地说道:“不同的思想,不同的理论和道路……罪是呼吸,罪是思考,有罪既有相对应的罚,思考的人即是有罪的,有着不同思想的人自然也会有神明降下惩罚。”
黑发少年双手合十抵住下巴,酒色一般深红的眼睛里流露着一些摸不透的东西,面容却显得安静又纯真。
他在和我说话吗?
果戈里观察着他的神色,觉得他只是在自言自语,看来这不是陀思的弱点啊。永远带着笑的少年又轻快地笑起来,小丑有一点失望,但还是快乐更多。
费奥多尔其实不太在意他的想法,他在心里咀嚼着,琢磨着,对比两个世界。
公平的战争,不公平的死亡;
不公平的战争,公平的死亡。
她眼中的世界,会比所处的这个更好吗?
她拥有的思想,为什么会让她走上相反的道路呢?
这时那个轻快的声音带着点好奇地问:“陀思,你准备去横滨吗?”
然而费奥多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看着封面上灰色字迹的《流亡者组曲》,再一次翻开,不知想到了什么,低声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