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愔沉着脸看他,不怒自威的模样,让周围的侍从们战战兢兢的。
自从圣人登基后,越发的深沉,一身帝王之威连那些老大臣有时候都暗暗心惊,每当他震怒时,无人能扛得住,都吓得先跪下来求情。
褚映玉似笑非笑道:“咱们的太子好生厉害呀,居然逃课来看马,要不是太傅说找不到太子,本宫还以为太子好端端的失踪了呢?”
小太子有些心虚,讨好地朝他们笑。
看着他那张和圣人极为相似的脸,做出这种讨好的可爱模样,周围的宫人侍从目光微微一飘,不敢直视。
褚映玉一颗心刹时就软了,拿出帕子给他擦擦脸上的汗,柔声说:“你的年纪还小,若
是想骑马,找你父皇便是。你还是小孩子呢,一个人偷偷过来,侍从又不敢违逆你的命令,届时只能顺着你,万一出什么事,你让父皇母后多伤心啊?”
孩子还小,她也不和他说什么“君子不立危墙”的道理,只从情理出发。
果然,小太子立刻就知道错了,搂住娘亲的腰,软软地说:“母后,是儿臣错了。”
陆玄愔看到他居然大胆地搂着他媳妇,咳了一声提醒,就见孩子跑过来也抱住他的腰,仰着头乖巧地说:“父皇,儿臣错了!”
他哼了一声,伸手揉了揉儿子的脑袋,说道:“下不为例!”
褚映玉好笑,原本听说小太子逃课,看他沉着一张脸过来,还以为他会狠狠地责罚小太子,就连太傅看了都担忧不已,私下和她说,让她劝劝圣人。
哪知道,他比谁都要容易心软。
陆玄愔不仅心软,而且还很慈父,满足小太子要骑马的要求,抱着他跃上马,带他骑了几圈。
小太子高兴地大叫着,快活极了。
等下了马后,他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父亲,眼里都是崇拜,抓着父皇的袖子问道:“爹,什么时候再带我骑一回。”
许是从小就叫“爹”的原因,私底下小太子更喜欢叫爹娘,而不是“父皇”、“母后”。
陆玄愔想了想,说道:“每旬一次。”
“好耶!”小太子高兴地跳起,搂着他爹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缜儿最爱爹了。”
陆玄愔抿嘴,仿佛嫌弃地偏开了脸,只有那耳尖有些发红。
褚映玉看得好笑,等到儿子也跑过来搂着她亲了一口,看他恼怒地将儿子拎开,顿时不知道说什么。
“不准亲。”陆玄愔警告儿子,“这是,我媳妇!”
小太子撅起嘴,“这是我娘!”
“我媳妇!”
“我娘!”
“……”
父子俩终于吵了起来,周围的侍从默默地低下头,从他们的反应来看,这种事发生得不少,他们已经从最初的震惊到现在的平静。
一家三口回到承乾宫,小太子在马场里流了一身汗,被宫人带去洗漱。
陆玄愔也嫌弃自己身上沾了一身灰尘,拉着皇后去浴池那边洗个鸳鸯浴。
等他们洗漱完出来,已到晚膳时间,一家三口坐在一起用膳。
小太子在外是个完美的储君,深得太傅和朝臣的赞扬喜爱,然而在父母面前,却是个小话唠,嘴巴叭叭个不停。
“……太傅讲的儿臣都懂啦,听着挺没意思的,儿臣更喜欢听母后讲政事,这才有趣……对了,八皇叔家的双胞胎妹妹让儿臣给她们捉只好看的小鸟,儿臣已经答应她们啦,等下个月就去西苑给她们捉鸟儿……还有九皇叔家的弟弟,他就要满周岁了,儿臣还要给他送周岁礼物呢,九皇婶说弟弟喜欢儿臣亲手做的……”
褚映玉给他夹了一块他爱吃的糖醋排骨,调侃道:“咱们的太子可真是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