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昱从来喜欢的都是些带生得干净的姑娘,似袁妙之这样清雅如兰的,胡茵兰在他心里已经差了一点,魏人秀更是和清雅二字混不沾边,从小到大,秦昱也没把目光放到过魏人秀的身上。
他怎会料着皇后说上奏就上奏,操心的还是他的婚事,一下就把他的算盘打破,袁妙之他还能说得上话,原来也曾经一同论过诗文,胡茵兰不擅诗作,可也是文官家的女儿,跟着哥哥一道,也曾见过。
只有魏人秀,诗会的时候她在骑马,作长卷画画的时候,她在射箭,除了见过,一句话都不曾说过,只记得她年纪尚小,生得也不如何美貌,想想她爹和她哥哥,她能长得像个姑娘,已经难得。
当年杨思齐因为调戏她,被魏人骄扭断了胳膊,秦昱知道了,还啧啧称奇,知道杨家从舅舅到两个表兄都爱那一口,喜欢吃嫩的,自七八岁到十一二,再小些的施展不开,再大些的又失了情致。
譬如杨思召,还打过卫善的主意,不可谓不蠢,卫善也就是小时候的模样对了杨思召的味儿,这一年里嫁了人,眉间便多了娇韵风致,个子身段样样标致,美则美矣,杨思召若是看到现在的她,那也提不起兴致来。
两个表兄都荒唐,魏家与杨家又结下这样的仇,可秦昱却知魏家在正元帝心中的地位,魏家在立储君一事上,一句话都不曾说过,若是能把魏家拉拢过来,这事儿就成了一大半。
他先着宫人去打听乞巧宴中有哪些游乐,这些官家女会在御花园中何处饮酒放灯,魏人秀看着模样好骗,在侍候宫人的身上下些功夫,总能候到她落单。
想着便唤了豆蔻来:“你叫光禄司司膳预备些烈性的酒,七夕宴饮那一日专给魏家的姑娘备着。”光禄司承办饮宴,宫里这许多宫人太监,哪能分得清谁是谁,待她吃得醉了再扶了出来。
豆蔻倏地抬头,满眼惊骇,秦昱轻笑一声,垂目看向她:“你那个……同乡,不是典膳的干儿子么?”自以为瞒得好,可天长日久的看着她,总会露出马脚,把手一挥:“你也不过是求富贵,我给你富贵。”
豆蔻这一年呆在延英殿中只是贴身侍女,因着守孝,秦昱一年都不曾幸过姬妾,豆蔻来的时候才刚十三,如今十四,不及说话,就被秦昱拉到身边,手指头抽开她腰带系的绸带,两根手指捏着她下巴抬起来。
看她薄薄一张瓜子脸,确是有些姿色,又是一声轻笑:“你那么点年纪能把司膳的干儿子哄住,也不该只有舌头好用,还有什么手段,都在本王身上使出来。”
豆蔻原来同对食不过是虚的,进了延英殿,便专替秦昱泄火,跪在毯上,才要去他的腰带,就被秦昱拖起来推上了榻。
小禧子赶紧闭门出去,守在门边,听见里头动静不绝,知道殿下是憋得很了,一时半会儿放不过她,拿人煞性子,殿后总能少埋些猫儿。
宋良娣偏在此时送了汤来,秦昱忍得狠了,她们哪个不知,这半年里见着女人都要多看两眼,人人都不敢在那时候挑动他,裹得严严实实。
如今孝满了,哪一个不等着,正妃将要进宫,在这之前,在陛下面前能得些体面。宋良娣与东宫那些姬妾是一波里选进来的,和苏良娣太子妃都曾对座而食,当日还曾羡慕过进东宫的那几个,后来东宫那番乱象,她便又庆幸齐王虽生了张俊秀面庞,却不是那等一味痴情的。
如今云良媛产子,太子妃抱走,她偶尔也去看一回,云良媛卧病在床,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活,曾经都是姐妹,云良媛年纪最小,选秀的人人都最照顾,如今却只是躺在床上熬日月。
只盼着齐王妃是似皇后娘娘那样的人,宋良娣才要迈步,就见殿门阖了一半儿,小禧子站在门前守着,心中一顿,脸色泛白,左右都不见豆蔻,那便是在里头侍候着。
再往前两步,已经能听得见动静,豆蔻这个婢子,实在古怪,若说秦昱宠她,时时放在眼前,宋良娣打听了,知道这丫头有旁的法子哄着殿下高兴,说起来腌脏,几个承徽良媛都当不知,见了她总有些不齿,如今那是当真成了殿下的人了。
宋良娣从宫人手里接过食盒来,把汤水送到小禧子手上:“殿下忙着,我便不进去了,这汤是我亲手炖的,烦你把汤送进去。”
小禧子一叠声的答应着,宋良娣笑盈盈转身走了,到了自己殿中,坐在床上,越想越是气恼,咬牙忍耐不住,愤愤捶床,捶了两下才又平静:“预备两匹缎子,一只金簪,送到豆蔻……姑娘的屋子里去。”
豆蔻果然从宫女升到了昭训,除开宋良娣给了赏赐,延英殿中都纷纷送去东西,秦昱连着几日宿在她屋中,延英殿中却无吵闹纷争,在秦昱面前依旧一片和乐景象,也都在说殿下已经这个年纪,七夕宴中只要挑出王妃,年底之前也要进门了,只不知道是哪一户诗书人家的女儿。
豆蔻身着锦绣,头挽金簪,全身都换过装扮,这些日子她天天都得赏赐,原来就敢跟宋良娣相争,如今更不把这几位放在眼里,听见这话轻笑一声:“许这位王妃不好诗书呢。”
这话宋良娣听在耳中,目光一凝,豆蔻一升昭训,宋良娣的贴身宫人金橘便报说豆蔻原来当差的时候,有过一个对食,是听她同乡说的,说是见过他们挨在一处,很是亲密,豆蔻也是因为拿了这人的钱活动,这才升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