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乌江
当年,悬青跟他师傅在乌江大街上,见过了那位有些奇怪的老道人之后,师傅的周身冷意就比往日更加的强烈,甚至更加难以亲近。
也不像一开始刚到人间,还有些放松的情绪,甚至会跟他说说人间的事。
他们师徒随着空中的浊气,还有风中夹带的怨意跟腐气,竟循着那股异味走到了在一处山谷,不看还不知晓,这不经意的望过去,整片山谷居然堆积了数不清的尸首腐骨。
悬青还仔细往土坑里一瞧,还远远不止有人尸,甚至还有各种生灵被宰杀毒害的尸首,通通被丢弃堆积在那,就像是除了腐味跟死亡的气味,就没有其他的可能了。
而这山谷不远处的山头,竟有间小屋,屋外被木板整着钉上,整片门都被封的死死的,水粮只透过屋瓦上的孔,让人从外面给投了进去,甚至悬青还能听见,里面有好些人在哭喊着饿死人了,或是让人找大夫来,说屋里的小孩跟孕妇快撑不住了。
师傅指着那间小屋说,那间小屋估计就是被染上疫症的人,直接被山下的人弄到这里来养病的。
她叹了口气,对着悬青说,
"有时候,当神真的好不痛快,因为了脱了因果循环,因此只能看着,静静地等待天理。"
悬青听着师傅的说法如此委婉,便语气不善的说,
"有些人自作自受,我们就算想帮,他们也会自毁其善缘,又能怎办?
像这些被弄到山间小屋养病的人,我看就是山下的那些人,故意放着让他们等死的吧,要是真要养病,谁会把体弱的病人,弄来这种低头见尸坑,回首不见水的地方吗?若是没患病的人,被关在这种地方,没患上病也迟早会被弄疯。"
他师傅也不与他争论长短,就是慢慢地一步步的走上这座,被当成埋骨之地的山头最顶端。
悬青跟着师傅走上山,只见他的师尊点指而放血,眼见暮景的手指头上沁出了一滴圆滚血珠,她施法念咒时,那颗手指上的血珠,便缓缓地飘到那处埋骨坑的上方,而山谷底边的分不清是怨气跟恨意或是死气的东西,便开始蠢蠢欲动,像是刚从阴土底下躜动,紧接着破茧而出,那成千上万的毒虺之气如同数不清的鼠蛇虫蚁,漫山遍谷的爬满附近的群山跟天空,连悬青看到这种现象都忍不住起了冷鸡皮,他不曾见过有那么强的怨恨之气,如瘴气般得填满整个乌江上空,甚至还有源源不断的恶念从土地上散出。
突然,她师傅弹指飞移了那滴血珠,在山谷上方飞了一圈,像是在故意引诱下方的怨灵之气,谁知那些成虫蜂涌的怨气,竟是被那颗血滴自身的腥煞之气,给全引了出来。
那颗血滴如同一种饵,一种会被恶念怨气所群聚贪蚀的饵。
他见他的师傅闭着眼嘴里细语着咒法时,莹白的脸上竟开始冒了数数点点的冷汗,悬青无心管那些诡异的怨念会往哪去,或是师傅到底在做什么,他只担心他的师傅到底是怎么了,到底什么东西让她变得如此虚弱。
按理说,以他师傅是上古上神的修为,是不可能会被这些怨灵给损耗了灵力的,他可是亲眼见过他的师傅在斩魔除妖时,那面不改色的样子。
他着急的在师傅身边转圈,丝毫没注意到上空的怨灵,早已经平等无差别的全被着那滴血给化了戾气,随后成了暖光,一团接着一团的跟着血滴全入了幽冥之界的大门。
等幽冥大门一关之时,他师傅也站不住脚的差点垂然倒地,他眼明手快的就伸手直接揽住他师傅软掉的身躯。
他虽紧张,可心头却也身不由己的紧张又狂跳燥热着,
像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他师傅的身子是那么的柔软娇弱。
他摇头晃脑的,骂自己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他师傅都病了,他还有心思在这发愣。
他直接抱起他的师傅,往乌江不远的清净山而去。
他寻了一处好栖身的洞穴,把师傅给藏了进去,像是天生的直觉兽性所为。
他摸不着头绪的,本是想回天界找其他神尊求助的,可这一来一回得花不少时间,
而且,他怎么可能单独的把师傅一个人给丢在人间。
他脑晕的觉得师傅一定是灵力消耗太多,所以才会晕厥,
因此他往外去打猎,打算抓几个小妖来给师傅补充灵力。
悬青根本急的忘了他师傅告诉过他,就算是斩妖除魔也不能毫无仁义慈心的,仗着自己天生的凶煞之气,就把妖魔当成毒虫害物那般的随意敢杀殆尽的,更别说是为了私欲,把除妖斩魔来的灵力,当成以增长自己的灵力为目的。
就算他真的去打猎回来了,他师傅又怎么可能会接受,摄灵而为己所用呢?
他凭着天生的凶兽之灵,很快的就寻到离这里有着千里之距的林子里,有头修为比自己高出很多的狐狸精,他师傅本就修为高,随便抓个一两百年的小精怪,只怕不够他师傅补足灵力。
他便只身前往那处深林。
谁知,他刚踏入那处深林时,就进入迷障。
他师傅说过五大仙家的灵,是动物灵里,最容易化人得道的,在修为方面更是其他动物灵里,所不能及的。
其中,狐族跟蛇族的幻化之术是最为擅长的,而狐族又是五大家仙中智灵最高者,自然幻术第一,蛇族次之,可法灵却是蛇族最高,狐族次之,而其他家仙也各有所长,均不可轻视怠慢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