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忽然浮现一丝焦灼,语调匆匆地扔下一句“我下次再来看你”后,就振翅高飞,按原路返回了。
等他到山下时,江凛依旧倚在车身旁抽着烟,便携烟盒塞满了烟蒂,也不知道这一两个小时里,他到底抽了多少。
等他听到声音时,宋磬声也已经在天边露了面,他在落地瞬间便将挂在臂弯的衣服披到了身上,掩去了胸前的所有风光。
江凛耳根一红,可他还来不及将这点旖旎放大,就被宋磬声匆匆拽住了手腕,“快,快回去,我要去趟泽罗尔岛。”
江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看他面色急促,立即上了车,同时打了通电话,联络空中管制安排私人航线。
“你先别急,”江凛耐心安抚道:“调配直升机需要一点时间,如果可以,你可以向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宋磬声反复深呼吸了数次,这才压下狂跳的心脏,可一旦冷静下来,他又觉得自己的行为其实没什么意义。
刚在冰面上时,他忽然想到,想要验证黄金湖的冰封是否与裴野鹤有关,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泽罗尔岛,看看那里的黄金湖有没有变化。
如果两处黄金湖都出现了异常,那就证明这种变化一定是裴野鹤他们带来的。
可之后呢?
就算证明了这种变化与他们有关,又能代表什么呢?
想到这里,宋磬声有些丧气地瘫向副驾驶,无力道:“没什么,不用急,是我想岔了……”
江凛看了他一眼,眸光中写满了担忧,他试探性地问道:“是……那里发生了什么吗?”
这事没必要瞒着江凛,于是宋磬声实话实说道:“这里的黄金湖结冰了,所以我想看看泽罗尔岛的黄金湖有没有什么变化。”
江凛眉心一拧,语气也随之变得严肃,“如果你只是想去泽罗尔岛看黄金湖,那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宋磬声原本疲惫阖着的双眸顿时睁开,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开车的江凛,就听他说道:“泽罗尔岛的黄金湖早在五个多月前就出现了水位线降低的现象,水位变化肉眼可见,不过两个月,黄金湖就彻底干涸了。”
宋磬声彻底惊住,脑子乱作一团。
尽管他心里清楚,裴野鹤他们的死并不会因此出现转机,可是黄金湖的异变还是难以自抑地在他心底掀起了波涛。
三处黄金湖,三个S极哨兵。
这种人与自然相联系的奇景瞬间让江凛联想到了更多,尽管他什么都不知道,可还是感觉到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超乎他认知的力量,在摆弄和布置着这一切。
“现在呢?”江凛问他,“还想去亲眼看一看吗?”
宋磬声胸膛起伏,不带什么希望地问了一句:“那里现在是什么样子?”
江凛道:“湖水干涸之后就剩一个天坑,跑去做研究的人早将那里翻烂了,但什么消息都没得到,截至现在还有许多人在泽罗尔岛做调研。”
泽罗尔岛珍贵就珍贵在黄金湖上,既然黄金湖不在了,泽罗尔岛也就不足为奇了,登岛条件自然也放宽了。
可是既然这么多人都没挖出什么细节,那他去了也没用,他也只能像刚才那样在原地闷头兜圈子而已。
思及此,激动的内心又沉寂了下来,宋磬声沉沉叹了口气,情绪的大起大落让他疲惫不已,“算了,不去了。”
江凛没有说话,趁着红灯,他转头看向宋磬声。
他坐在副驾,沮丧地耷拉着眼皮,唇色发白,整个人很没有精神。
江凛不想看到他露出这样的神情,于是道:“要是没其它事就走一趟吧,当旅游了。”
宋磬声没答应也没拒绝,他的视线没有落点,只虚无地看着窗外,半晌后,他轻轻应了一声。
去一趟也好,不管能不能看出些什么,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之后的行程在江凛的安排下极其顺利。
他们先回酒店拿了行李,又在等候的间隙里吃了顿饭,一小时后,直升机准备就绪,直往泽罗尔岛而去。
到达泽罗尔岛时正值凌晨四点,周围一片漆黑,比起上次来这里时的清净,如今却多了不少扎起的帐篷。
江凛问其中一户借了柄手电,由他照路,带着宋磬声在湖边看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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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磬声在湖边一直站到天明。直到天边第一缕晨阳刺破地平线,他才动了动站到僵直的腿,轻声说了句:“走吧。”
他站了多久,江凛就陪了他多久。
他们明显白跑了一趟,可江凛倒觉得这趟来得值。不来总惦记,来了,发现什么都没了,惦记的线也就断了。
他们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