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鹤年一听,只觉悲上心头,当初捡回来养的小娃儿如今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他眼前酸涩,跟着抹泪,一面道:“对,不成功就……嗝……不要回来。”
陆昭明:“……”
……
张小元不过是窘迫不堪,觉得难以再在师父的书房内待下去了,这才匆匆离开,可他也不曾走远,到了外头的练武场上,凉风一吹,他好像冷静了一些,摸着自己发烫的脸,不明白自己方才为何要那么激动。
他激动得都说错话了。
可口不择言下,心中的想法反倒是更明了了。
他本就想着要解决此事,娘亲的信不过是早一些将他要解决的事提上了日程,其实他也知道,将事情拖久了没什么好处,而他心意明朗,他自己都欺瞒不了自己。
早先他觉得,不论他怎么想,师父与爹娘是不会轻易答应的,有这些阻碍在,他自然要深思,可如今他才知道,这些阻碍根本不是阻碍。
亦或者说……大师兄的爹真是个活得通透的奇人,靠着他当年留下的几句话,竟轻而易举便将他们面前的所有阻碍全都扫空了。
既然前途无阻,那此时此刻,他该直面的,便是自己的心了。
他能看清他人心中的一切想法,可轮到自己时,他反倒是有些弄不清了。
他想起裴无乱说的话。
若是如此,顺其自然倒也不错。
只是如今他还未习惯此事,他需要时间去缓冲接受,那么……天溟阁之事,或许正好能给他一个缓冲的时间。
他苦恼挠了挠头,正要转头回去,却见陆昭明正站在几步之外,似乎已来了有一会功夫了,却不言不语,只是站在远处看着他。
张小元清了清嗓子,试图将心中的窘迫尴尬全都甩出去,道:“大师兄,你走路怎么没声音。”
陆昭明答:“是你没听见。”
张小元干笑一声,只觉得面上如有火烧,匆匆别开脸去,以免让陆昭明看出了什么来,一面道:“我……我想了想。”
陆昭明却说:“你不用勉强。”
张小元一顿,好半晌才明白陆昭明是误会了,也是,他突然跑出来,又好似极为苦恼一般在此处来回兜圈,陆昭明怎么可能不多想。
“我……”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可他知道陆昭明一定听得见,“我也没有很勉强……”
陆昭明不言,只是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只是如今二师兄之事还未解决。”张小元试图给自己如今的举动找出一个合理的借口,“我总不好分心去想其他事。”
陆昭明道:“我明白了。”
张小元:“什么?”
陆昭明:“此事暂且不谈。”
“我不是这个意思。”张小元急匆匆道,“我只是想说……大师兄,我……我如今分不了心去想这件事,你再给我几日,这么重要的事,我要好好给你一个答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