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书瑶低头,看了看自己胳肢窝旁的蝴蝶绣花。
“绣得真好看。”
吉秋萍祖上出身显赫,她小时候看过妈妈的一些衣服,不过后来都当掉了。
此刻看到这么好的手艺,忍不住眯起眼睛仔细看了下。
小孩半个巴掌大的刺绣,针法匀称没有错漏,细节流畅过渡柔和,虽然用的线粗细不一,但没有出现明显的凹凸,一看就是用心排线了。
要是换块好布好线,是一副不错的绣品。
“就是瞎绣绣,您过奖了。”孙秀芹赧然。
这衣服是大姑姐家的大女儿穿了后给小弗,小弗穿完又给瑶瑶,时间久了布料稀脆,在胳肢窝旁拉了个口子。
家里的布票都被殷贵男收着,她就捡了人家改衣服多下来的一小巴掌大的布,在上面绣了一对飞舞的蝴蝶,补在了衣服上。
这样女儿穿出去也不会太自卑。
她没能力给女儿做新姨父,但尽力给她们最好的。
“吉奶奶,我还有其他蝴蝶哦。”喝了几口麦乳精的梁书瑶去翻自己的衣服。
“你看,这只蝴蝶在膝盖上,这只蝴蝶在屁股上,这只蝴蝶在领口。”
她妈妈好厉害,她的小伙伴都没有这样的衣服呢。
吉秋萍一件件仔细看过去,越看越心惊。
孙秀芹根据破损地方的不同,以及大小的不同,绣得蝴蝶各不相同。
有双翅展开的,有翩然飞舞的,还有停在花蕊上的;将一件件小衣服妆点的格外灵动。
这样的手艺,就是以前老字号的老师傅才有。
“我的是蝴蝶,姐姐的是兰花哦。”
梁书瑶又拿出一件姐姐的衣服给吉秋萍展示。
梁书弗在一旁帮着摊开。
这件衣服是麻黄棉布短袖,大姑丢给她妈妈的时候领口和袖口还有衣襟都脱线了。
妈妈花了两个晚上仔细锁边,然后又花了两个晚上在胸口的一块污渍上绣了一株暗色兰花。
吉秋萍盯着那株兰花,手忍不住轻轻摸了上去。
“小孙,你这手艺是从哪学的?”
孙秀芹不好意思,“跟着我娘学的,她以前给地主家小姐绣花,我觉得好玩就跟着凑凑热闹。”
吉秋萍恋恋不舍地将手从墨兰上移开,发出一个请求。
“小孙,我有个不情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