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堂中央有一张靠墙放的桌子和两把椅子,旁边是个半人多高的柜子。柜面铺着浅色格纹棉布,上门放着搪瓷杯,玻璃杯,几个皮罐头和一台黄中带黑的自鸣钟。
这屋子麻雀虽小
五脏俱全,十分整洁干净,墙上挂着几副字画,窗户的窗帘都洗得干干净净,用带子绑住垂在一侧。
吉秋萍提着水壶出来,拿起倒扣在柜子上的玻璃杯和铁皮罐头放在桌上。
“吉奶奶,我来。”
梁书弗站起来帮她提水壶。
吉秋萍两个小的冲上一杯深褐色的热饮,又给孙秀芹泡了一杯茶谁,笑着道:“这是乐口福,你们快尝尝;还有这茶叶,是咱们山上的绿茶。”
梁书弗从没闻过这种香味,和麦乳精的奶香不同,这杯乐口福有着麦芽的香气,又有香浓的奶香。
梁书瑶道了声“谢谢吉奶奶”后,捧着杯子狠狠吸了一口香气,然后才小心地喝上一口。
“好好喝,姐姐你快尝尝。”
梁书弗也跟着一起喝了口,质地绵密,口味柔和不腻。
姐妹俩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孙秀芹则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兜,轻柔地打开。
“吉老师,您看看帕子修补的怎么样?”
吉秋萍擦干净了手,接过她手中的帕子。
看到上面栩栩如生的猫扑蝴蝶,她好像回到了第一次看到这方帕子的时候。
“姐姐,我要猫扑蝴蝶。”
“好,那我就要喜鹊登枝。”
两个穿着旗袍的年轻女孩依靠在花阁里,嘻嘻哈哈的说笑,窗外是明媚的阳光和飞舞在姹紫嫣红花丛中的粉蝶。
“真是太像了,太像了。”
吉秋萍红着眼眶道谢,“小孙,谢谢你。”
“幸好没有辜负您的委托。”
孙秀芹提着的一口气放了下来。
说实话,这幅绣品并不好修补,一是年代久远,就是吉老师保存的再好,绣线本身还是微有些褪色,用新的绣线去修补会产生色差。
幸好小弗带回来的绣线也有一些年代,她再挑出其中最合适的颜色,在太阳中暴晒几日后,才得到了有九成九相似的线。
接着就是绣法,猫的眼睛要灵动就需要有明暗对比。单纯一种秀法都做不到,她只能根据断面,来推断大师用了哪几种秀法,并是在哪里转化结合的。
幸好母亲经验老道,曾在当差的那户人家请大师上门时偷过一点师,两人再加上小弗这个小机灵鬼,总算摸出了秀法。
听孙秀芹说起这些,吉秋萍感慨万千。
“原来我和李大姐还有这样的缘分。李大姐能看了几次,这么多年还没忘记,真是有天赋,要是一直在这条道上,现在也是专精的大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