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朱策又在敲门:“殿下?殿下在吗?”
“稍等。”奚旷应了一声,又转向桑湄,“你从前做得很好,往后接着做便是。我不在,他也不会过于关注你的。”
桑湄抿唇点了点头,往外走去。
她打开门,与朱策对视一眼,朝他微微颔首,又看了他身后的大夫一眼,走了。
她一边往多景台走去,一边回想着方才那大夫的打扮。
奚旷不想让遇刺的消息传出去,因此大夫上门诊治,都是作亲卫打扮,由朱策带进来,乍一看还以为只是普通的商议事情。
但这大夫毕竟不是真正的亲卫,稍微观察细致一点,就能发现他举手投足间的漏洞。
这大夫三天两头上门,郑长史既然是皇帝派来的眼线,难道就不会注意到吗?他难道不会感到好奇吗?
倘若郑长史已经发现了异常,上报给了皇帝,那奚旷遇刺的事情不就……
桑湄蓦地笑了起来,眼带讥嘲。
还是她自作多情了啊。
她还以为,奚旷那天带她打猎遇刺,只是为了让她心生愧疚、心生动摇,从而给彼此一个和好的台阶、崭新的开始呢。
原来,真正算计的,其实另有其人,而她不过是个顺带。
唉,罢了,罢了。
就算他是真的只为了自己做一场戏,又如何呢?
她总归是不会动摇的。
她回到多景台,听露正在打扫台阶上的浮灰,见她来了,忙道:“桑姬回来了?您走前吩咐的梨子汤已经好了,要奴婢给您端上去吗?”
桑湄嗯了一声。
她打开房门,懒洋洋地躺倒在美人榻上,支颊看着面前的婢女。听露正半跪着,把汤盅从隔温的暖盒中取出来,揭开盖子,用汤匙轻轻搅了搅,递到她的手边。
她尝了一口,清甜不腻,舒服得她眼睛都眯了起来,赤着的双足轻轻晃动,鲜红的趾蔻从雪白的兔毛毯子上蹭过,风情晃眼。
听露无意中瞥了一眼,连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看。
“有什么不敢看的?”仿佛是看出了听露的心思,桑湄笑道,“你我都是女人,何况你也不是第一次见,害羞什么?”
听露没想到这也被逮住,不由讷讷道:“奴婢怕……多看了桑姬会生气。”
“为什么会生气?”桑湄问,“你多看两眼,我又不会少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