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韫瞥了眼她静静垂在身侧的右手,“还有,自你进来后就没有挪动过它。”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公子的眼睛。”
他将话说破,素娆索性不再遮掩,轻抬了下右肩,只觉得伤口撕扯着疼,她面色白了些,却咬牙没有出声。
这时候脸上和脖颈处的血迹已经擦拭干净。
言韫看她蹙眉,隐约明白了什么,“你先将衣裳换了,我待会进来……进来给你上药。”
说完他起身往外而去,错身之时,素娆不经意一瞥,似是瞧见了他耳根处隐隐泛着粉色,不待她再确认清楚,眼前已经没了人影。
眼花了,肯定是她眼花了!
素娆忍不住晃了晃脑袋,她明明伤在肩膀,怎么就昏头了呢,居然开始产生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还是赶紧把衣裳换了吧。
她伏低身子去拉暗格。
山壁前荒野空寂,风从树梢吹来,凉意透骨,言韫踩着脚凳下了马车,被这风一吹,心底的怒意和躁动平复了些许。
栖迟他们见他出来,起身行了一礼。
“公子。”
“竹晏那边怎么样了?”
言韫淡声问道。
“先前有人来回禀,说是逃了个领头的,不过这次抓了几个活口,应该能问出些什么。”
栖迟恭敬对他回完话,视线越过他往马车后看了眼,低声道:“姑娘她怎么样了?属下方才见她一身是血,好像伤的不轻。”
“无碍。”
言韫没有与他们多说。
那些血不是她的,除却旧伤外,的确没什么大事,但这话落在其他几人的耳中就是另外一番滋味了,那一身的血主子居然说无碍?
好歹素姑娘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这样的美色摆在眼前不为所动就罢了,怎的连点怜香惜玉之心都没有,真将她当糙老爷们看啊!
几人暗自腹诽。
栖迟仔细品味了下,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竹晏果然是瞎了!
瞧公子对素姑娘这态度,这叫有情义?
啧,死疯子!
众人各怀心思,谁也没有说话,密林的另一端则是全然不同的景象,暗卫将散逃在外的那些死士逐一清理掉,随后聚拢到竹晏身侧。
他们面前跪着两人。
手脚软趴趴的耷拉着,藏在牙齿最里侧的毒馕被取出,经脉封锁,无法运气,几乎断绝了任何自尽的可能。
此刻正死死的盯着他们。
“识相点的就老实交代,我还能给你一个痛快,否则……”
竹晏冷笑一声,蹲下身,捡起旁边掉落的长剑,狠狠的扎入其中一人的大腿:“说,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
那人咬牙不肯出声,脖颈上青筋暴起。
旁边的同伴瞧见了,不忍的闭上了眼扭过头去。
“很好,我就喜欢你们这样的硬骨头。”
竹晏攥着剑柄一边笑着,一边使劲儿拧动,冰冷的刀刃搅和着血肉在死寂的山林里似乎能听到刮骨的声音,那死士最先还能忍着,后来实在忍不住了,惨叫出声。
“你,你有本事杀了我!”
“杀了你?”
竹晏嗤笑,“你当我是来做善事的?我告诉你,本公子有的是时间陪你耗,就看你抗不抗得住了……”
山林寂寂,一阵惨叫冲天而起,弥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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