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惜兰有气无力,神情却是坚定:“有什么就直说,我扛得住!”
府医再三斟酌,最后说道:“兰夫人,你这次可是伤了根本,日后子嗣上,怕是艰难了!”
此话一出,立在一旁的秋桑如被雷劈:
“怎么会呢?我家夫人不就是恶露未清而已,怎么就子嗣艰难了?”
后宅女子,第一份要紧的,就是子嗣!
虽然谢惜兰有了一子一女,可哪个女子会嫌子嗣多呢?
谢惜兰倒是镇定许多,仿佛府医说的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麻烦你了,秋桑,去拿些银子给大夫喝茶。”
府医连说不敢,又交代了些注意事项,这才拿着银子出了听雨轩。
“秋桑,你去请侯爷的时候,他怎么说?”等屋里没人了,谢惜兰声音飘忽的问道。
秋桑红了眼眶:“夫人,栖云阁那边大门紧闭,奴婢敲了好久,都没人来应门!奴婢心里又记挂着夫人,只好先回来了!”
谢惜兰闭上眼睛,只觉得心冷到了极处!
当年在屏风后一见钟情,自己偷偷送去了帕子和香囊,这些都是女儿家私物,一旦送了男子,就是将自己的闺誉都递去了男子手上!
现今世道,女子闺誉重过天!
谢惜兰当年觉得自己幸运无比,
那年,沈知礼抛下谢家假千金,选择和她这个谢家真千金奔赴前程,
安平城的三年,是谢惜兰最幸福的三年,那座不大不小的宅子,盛满了谢惜兰和沈知礼的恩爱。
“那时候,他们都唤我沈夫人……”谢惜兰喃喃自语,眼角泪珠划下,
原以为回了京城,凭着一子一女,以及和沈知礼的情意,威武侯府定然是她谢惜兰的天下!
可没想到,一回到京城,除了逼走顾非晚,其他事情全都是不如意!
“礼郎,你终究是负了我!”谢惜兰重新睁开双眼,瞳孔猛缩,咬牙切齿:
“那就别怪我不念夫妻之情!”
可集福堂内,沈知礼却是一脸无奈愁容:“母亲,您这是又为哪般?”
说着不住的长吁短叹,又伸着脖子朝外张望:
“兰儿伤了身子,又让人来唤我,我这做丈夫的不去看望,实在说不过去!”
沈老夫人嗤笑:“她伤了身子,那是她自找的!你才是侯府的根本,如今刚能走路,正是要静养的时候,她若懂事,就不该来烦你!”
沈知礼轻轻摇头:“兰儿一贯娇弱,这时候定然是盼着我在身边的,就是不看她,也该看着两个孩子的份上,对她多加照顾!”
“知礼,不是母亲说你,你读过书,就该知道,她的孩子不过都是庶子女,侯府需要的是正经的嫡子!”沈老夫人一拍桌子:
“你身子好了,就该搬去满芳院,尽早让侯府有嫡子女才是正事!”
说着,沈老夫人扭头望向王嬷嬷:“大户人家是不是嫡子女最为重要?”
王嬷嬷重重点头!
嫡子女的重要程度,王嬷嬷最近说了不下百遍,已经深深扎进了沈老夫人的心房!
沈老夫人瞥了一眼儿子的脸色,继续说道:“再说了,那两个孩子若是个好的,咱们是该看重些!”
“可你看到了,天儿的嘴里,一天到晚的叫嚷他是侯府世子,冉儿看着乖巧,可心思深沉,不是我维护郡主儿媳,换做任何一个嫡妻,都不会给你好脸!”
这话却是说到了沈知礼的心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