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未说完,长公主就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依然触手是冰凉的,便疑惑道:“未曾发烧,玉儿,你可是身上的毒又发作了?都开始胡言乱语了。”
谢承玉知他这般说,母亲定会觉得他疯了。
但如今他性命垂危,每多活一天就离死亡越近,谁也不知道他哪天就会再也醒不过来,所以这些后事他必须好好交代了。
“母亲,您先听我说完。”
“不仅是我和沈姝重生了,我们上辈子生的孩子,也跟着来到了这个世上。”
“这个人就是之前与沈姝一同离开侯府的护卫。”
“疯,疯了吧……”长公主往后退了退,看向谢承玉的眼神很是崩溃,“太医也没说那赤陀罗花的毒,还能让人变疯啊……”
“您不相信很正常,等您见了他,就会知道我这番话是真是假了。”谢承玉捂着心口咳嗽了声,“届时您若还不相信,可滴血认亲。”
“玉儿,不是母亲不愿相信你,只是……”长公主结结巴巴道:“你累了,好好休息,母亲不逼你和沈姝生孩子了。”
长公主此刻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逼迫谢承玉。
本就身子不好,这下受了刺激,脑子也不好了。
明日得请太医过来,再为他诊治诊治才行。
知长公主现下怎么说,都不会相信,谢承玉也不再多言,心中只盼着谢麒能快些回来,他好安排认祖归宗的事。
至于谢麒的年纪问题,届时只怕是只能委屈他的父亲,以侯府私生子的名义接回来了。
等这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他也能安心地离开。
……
因谢麒去了西域,加之担心谢承玉的病情,沈姝还是选择搬回了侯府,这样也好就近照顾谢承玉。
而谢承玉的身子则也跟着每况愈下。
这日醒来,他只感觉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本以为是天还未亮,正要继续睡下去,却听沈姝带着伺候的小厮们走进来,道:“帮世子爷洗漱。”
“是。”
闻言,谢承玉神色一怔。
他睁着一双漆黑却又空洞的眼眸,朝沈姝问道:“这是几更天了?”
“什么几更天,如今已是辰时了,”沈姝不解道:“你还未睡醒吗?要不再接着睡会儿?”
“辰时……”
谢承玉喃喃道:“原来已经辰时了。”
已经是天光大亮的时辰了,可他的视线所及之处,却是一片黑暗。
他不愿相信这一切,起身就要下床,然而什么也看不见的他,只能横冲直撞地摔倒在地。
沈姝忙上前去扶住他,担心道:“谢承玉,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谢承玉垂下眼眸,颓废地坐在地上,身上早已没了往日谢小世子的意气风发,有的只是颓然。
他转过头来,眼神平静,却又透着绝望地看向沈姝,道:“沈姝,我看不见了。”
“什、什么?”
沈姝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切,谢承玉说他看不见了,怎么会呢……这一定不是真的……
她和谢承玉一样不愿相信。
可事实却摆在眼前。
谢承玉推开她,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想要朝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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