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执沉默了很久:“我知道了,今天忙,明天再来看你,今晚先先好好休息吧。”
梁安平孤孤单单地在病床上躺了一夜,人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岁,看见梁执来了,眼珠子才有活气,可拿活气很快被怒火代替,怔怔地盯着儿子,无声地控诉着他的不孝。
梁执在他身边坐下:“我想该说的律师都说了,你先养病吧,董事会延期,等你病好了再开一次。”
梁安平想不通:“我从来不知道她有一份这样的遗嘱,一定是假的。”
“找人鉴定过了,你自己的法务总监也没话说,都到这份上了,别再给自己找不痛苦快……这份遗嘱你不知道很正常,我妈在遗嘱里也说了,她想避开和你的共同律师,所以才立了这样一份遗嘱,她在董事会的两票是外公留给她的,如今回到我手上,算是物归原主……”
“没有这份遗嘱你以为你赢得了我?”
“没有你利用弥弥的身世算计刘凯仁的票,我早就赢了。”
梁安平沉默了很久,还是拉不下脸为自己求情:“你有什么打算?”
“下次董事会之后,你就正式退休,我也会让刘凯仁退休,到时候你们一起下棋,不过地方得换换,你现在住的地方赶快搬吧,别真的逼我把你扫地出门。”
梁安平闭上眼睛:“你怎么……一点晚节也不留给我,我早就说过,这些本来就是你的。”
梁执笑了:“我想要的东西我自己会去拿,不需要任何人放到我手上。”
别人给的东西,永远还是别人的。
“你也不想想别人会怎么说你。”
梁执的语气很平静,也许是这样的场景在他心中演练过太多次,恨意都淡了:“我怕什么呢?我妈死的时候,你不是也没管别人说什么,好好地活到现在吗?”
“你走吧。”梁安平怕再犯一次心脏病。
梁执站起身,离开病房前,远远地对着他道:“还有件事,告诉你一声,我要结婚了,婚礼就不找你去了,喜糖会给你备一份。”
梁安平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老泪纵横,陷入了很多遥远的回忆,他觉得自己也许真的老了。
梁执回到周美芳的病房,昨晚他们陪了一夜,周弥已经撑不住,睡着了。
梁执找了件衣服替她披上。
他们带着各自的难题,旁若无人地相爱着,犹豫过,退缩过,但终究没有放手,也许是这份勇气感动上天,或者是天上有人在默默守护着他们,如今万事顺遂,未来可期。
有句关于婚姻与爱情的名言: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这句话在梁执和周弥这里行不通,因为只要遇到对的人,每分每秒,都是对的时间。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