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们是着了夏国的调虎离山之际,夏国攻打青州是假,他们的目的是临都才真。”
“早知道就不该让慕侯去青州,这下也不至于处于如此被动的地步。”
“不让慕侯走?”有人冷哼一声,“当初的情景,慕侯不去青州能行吗?”
众人便将视线有意无意投到勤国公身上,勤国公有点尴尬,他故意咳嗽一声,“当初青州形势危急,慕侯不去谁去?”
大厅里诡异的安静下来。
当年,老侯爷被困,勤国公去驰援却迷了路,让老侯爷和上千将士马革裹尸,壮烈殉国。
如今,又是勤国公力请让慕景奕带兵去青州,才让夏兵有机可乘,直冲临都而来。
这十多年来,为了约束武将,蕲国重文轻武,除了慕侯和国公,满朝文武能带兵打战的寥寥可数。
勤国公见众人目光犹疑,羞恼道:“尔等休要胡乱猜测,老夫纯粹是为了蕲国,为了这天下子民。”
见众人不语,勤国公挥袖冷哼一声,“培清,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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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春宫内,皇帝微眯着眼,一脸疲惫的靠在椅子上,钱贵妃纤细白嫩的手指放在他太阳穴两侧,轻轻揉捏着。
屋里燃着的熏香清雅恬淡,皇帝慢慢放松下来。
“你说,这满朝文武,到这时候居然全都做龟缩之态,反而是勤国公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自请带兵御敌,难道堂堂大蕲,居然就靠着一个耄耋老者?”皇帝声音沧桑,仿佛自问。
“圣上息怒,”钱贵妃声音绵软,听到皇帝耳中,三分怒气也只剩了半分,“夏国怎么能跟蕲国相比,这次他们敢围攻临都,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哦,那你说说看,他们想要什么?”皇帝问。
“今年蕲国许多州郡旱灾,夏国和蕲国相邻,估计也遭了灾。”钱贵妃不疾不徐道:“他们这次虽然气势汹汹而来,不过是想要点物资回去好过冬罢了。”
皇帝眼睛陡然睁开,略显凌厉的视线便落在钱贵妃脸上,“这是勤国公的意思?”
钱贵妃吓了一跳,赶紧俯身跪在地上道:“舅父没有跟臣妾说过,是臣妾大胆,请圣上恕罪。”
皇帝沉吟了一阵,眼里的凌厉渐渐平和下来。他淡淡道:“你起来吧,若是蕲国真能退一步平息了这场纷争,对蕲国还有蕲国的百姓,都是最好的。”
太平盛世谁人不想,皇帝并不主战。
钱贵妃背上冷汗涔涔,她起身委婉地道:“圣上仁慈,蕲国百姓能够做你的子民,有福了。”
皇帝眯着眼,没有说话。
钱贵妃轻轻走到香炉边,取下罩子拨了拨香粉,屋里的香味愈发浓郁了些。
她盖上罩子,到皇帝身后,将手指轻柔的放在他头上,继续帮他按着头。
“蕲国最近天寒地冻,听说江南四季如春,寒冬腊月仍有鲜花盛开,过几日倒是可以到江南一带巡游,也体察一下当地的民情。”
钱贵妃心里一跳,这是要离开临都了?
皇帝这句话后,再无后话。
就在钱贵妃都在怀疑这句话究竟是皇帝说的还是自己内心想说的时候,皇帝又悠悠开了口,“夏兵不习水性,江南四面环水,他们断然不敢贸然出击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