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也有不少朝臣是抱着事不关己的心态看热闹的。
好在张辂脸皮厚,无论是指责的还是看热闹的,他全都不在意,只是觉得吵。
张辂不在乎,可詹徽在乎自己这张脸面啊,他可以肯定,哪怕是张辂被陛下斩了,今后他自己也势必会成为众人口中的笑柄,这让心性高傲的詹徽如何能够接受?此刻看着周围的众人,他已经怒极,「张辂!老夫今日跟你拼了!」
眼见詹徽就要动手,张辂开口说道:「老头!你真是给脸不要!」
张辂说吧,已经一把抓住了詹徽手腕,张辂本就年轻,手劲也大,饶是没有运用内力,也不是詹徽这把老骨头能够对付的。
只见詹徽的脸憋成了猪肝色,也不知是气的还是使劲使的,反正他此刻已经动用了所有的力气,却依旧没能挣脱张辂的大手。
张辂横眉立目,朝着詹徽怒道:「滚!」
张辂暗暗使了些内力,一把将詹徽甩飞,这内劲之中使了些技巧,虽是将詹徽甩出老远,却不会让他受什么伤。
詹徽是屁股着地的,他飞在空中的时候才猛然想起张辂的厉害,但也知道后悔无用,他以为自己必死,哪知落地之后除了屁股有些疼痛,其余再无半点不适。
詹徽愣在当场,坐在地上左右看看,实在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只能双眼一番,假装晕了过去。
詹徽官职不低,眼见他晕倒,不少朝臣都赶忙围了上去,真情实意也好,虚情假意也罢,总之围上去的官员探了探詹徽鼻息,得知他还活着,便一个个转头对着张辂怒目而视。
蓝玉则摇了摇头,詹徽年龄不小,但也许是自视过高的缘故,性子一点也不稳重。
张辂看着那一双双能将他活剐的眼睛,颇为不屑地说道:「不服?不服你们来咬我啊!」
不少人虽然恨得牙痒痒,但却没有动手,也没人动嘴,毕竟詹徽前车之鉴摆在这里,没人想要成为下一个笑柄。
眼见没人再来打扰自己,张辂又转过头,看着眼前的登闻鼓,自从厉鬼杀人案开始,张辂便跟平凉侯别着矛头,平凉侯夫妇拐卖人口、倒卖军备、窃据他人田产,同时还跟九门关系匪浅。
可平凉侯在军中地位超然,他的门生故吏更是遍及军中,而且当初平凉侯在云南大杀特杀,将那里的土人杀的胆战心惊,可以说只要平凉侯在,那云南的土人和边军便能平稳,若平凉侯死,云南土人很可能会叛乱,那里的边军同样可能叛乱。
为了边境安宁,所以没人敢动平凉侯,朱元璋也一直对他放任着。
可今时不同往日,沐英已经到了云南,虽然张辂不认识沐英,但穿越之前在武侠和电视中可是听说过云南沐王府的名头,既然沐英已经到位,想必是可以震慑云南土人和边军的。
那么现在,是时候找平凉侯清算了。
当然了,今日张辂前来,也属实有赌的成分,毕竟他现在还是在家待参的期间,而且消息还是从蒋瓛那里传过
来的。
虽然张辂觉得蒋瓛对自己还算不错,但他又觉得蒋瓛十分危险,蒋瓛的很多动作都让人看不懂。
蒋瓛那里可是掌握了平凉侯的大把证据,想要搬到平凉侯,蒋瓛只要把这些证据交给朱元璋就够了,可蒋瓛没有这样做,他只是遣千面人来通知了张辂。
张辂不知道今日过后他将面对什么,也许是朱元璋的震怒,也许是相安无事。
虽是冒险了些,但既然穿越一回,总要对得起这一趟单程票,就像冯弘说的那样,张辂还年轻,既然年轻,就总要做些年轻人该做的疯狂事。
他取过一旁已有些落灰的鼓槌,重重击在了登闻鼓之上。
大明立国以来,登闻鼓终于第一次响了,它终于迎来了自己的作用,这件事必将让整个天下为之侧目,张辂赢了,那天下的官员便会收敛很多,百姓的日子会在生产力不足的大明稍稍好上一些,但如果张辂输了,恐怕登闻鼓此后再也不会有人敲响。
鼓声如雨点一般密集,张辂宣泄着心中的戾气,孙平不能白死,琉璃不能白死,元宝也不能白死,平凉侯跟九门勾结,坏事做尽,他才是那个该死的人。
鼓声肆虐,在皇宫门口久久不散,就像那些被九门,被平凉侯害死的百姓无休止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