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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我哪里知道他哪句真哪句假，只是这病看上去虽不假，却也太蹊跷了。上次他说病，结果却是因为阿绪的事。

亏得裴笙还故意同我说他害的是相思病，让我没得胡思乱想了一把。

&ldo;喂……&rdo;我往前挪了一步，想起不能相见，便又停了下来，&ldo;你怎么病了？&rdo;

&ldo;吃错药。&rdo;裴铮淡淡笑道。

&ldo;啊？&rdo;我以为自己听错了，&ldo;吃错药？怎么回事？&rdo;

裴铮却不答，轻巧转移了话题。&ldo;陛下来此，是为了关心糙民的身体吗？&rdo;

对哦！还有正事！

我边打开袋子边说：&ldo;裴爱卿啊，你说要辞官辞不到位啊，兵权你还没jiāo出来呢。虎符在哪里？&rdo;

&ldo;虎符啊……&rdo;他笑了笑，说，&ldo;是糙民一时疏忽了，在微臣chuáng边，陛下过来拿吗？&rdo;

我没想到他jiāo得这么慡快，愣了一下才道：&ldo;寡人现在不方便过去，你也不急着jiāo出来。&rdo;

&ldo;陛下说如何便如何吧。&rdo;裴铮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淡淡的好像有些疲倦，我捏着奏章心想，不然算了，明日再议？

&ldo;那……你明天病会好吗？&rdo;我弱弱问了句。

&ldo;陛下这么关心糙民，糙民真是受宠若惊啊……&rdo;裴铮的声音病中微微低哑，笑起来像根羽毛一样在人心头轻挠。&ldo;陛下有事不妨直言。&rdo;

&ldo;其实也没什么事……&rdo;他怎么偏偏这时候病了？&ldo;就是游寇啊，凉国啊，还有那个……东园郡啊……什么的……&rdo;

&rdo;陛下……是东泽郡，西园郡。&rdo;

我面上一热，忙道：&ldo;寡人知道，一时口误罢了。&rdo;

他一声轻笑，也不说破了，沉吟片刻又道：&ldo;此事我之前便有听说，也早派人查探。东泽郡太守克扣军粮，将公款挪作他用。士兵不忿出走，投入西园郡太守麾下，东泽郡太守因此生恨。两郡之jiāo的界碑因年岁久远早已不可勘，西园郡是否越界尚难定论，重新勘测确有必要。西园郡太守是军功出身，能堪重用，手下兵将极多。游寇滋扰的因由已然查明，是之前天灾得不到赈济的流民落糙为寇，战斗力出人意料之qiáng，若只是招安怕难成事，亦须恩威并施。西园郡毗邻该郡，或围或招安，jiāo由西园郡太守即可。这些人若能为朝廷所用，不失为一股助力。&rdo;说到这里，他稍缓了一下，又gān咳了两声。我听得连连点头，这些事我倒是不大清楚，本来站得太高，看得也就不清晰了。

&ldo;你想喝水吗？&rdo;我良心发现，问了一句。

&ldo;嗯。&rdo;他也不客气应了一声。

我倒了杯水，又为难了。那chuáng前本立着面屏风，所以我不用与他面对面，但若要递水给他，难免要打个照面。

&ldo;陛下……&rdo;他轻叹了一声，竟似看透了我心中所想，&ldo;你既进了这个门，守着那些虚礼又有何用？知道你来的，不会信你我没有照面，不知道你来的，更不会知道，那么……你是做给谁看呢？&rdo;

他真是病得不轻，往日可不会这么跟我说话。

虽然他说的确实有些道理。

&ldo;糙民也不敢劳烦陛下端茶送水了，还请陛下回避，糙民自行取用。&rdo;他说着就要起身，我忙道：&ldo;寡人岂是拘泥于虚礼之人，方才不过是觉得水凉了，犹豫着要不要烧壶热水。&rdo;

他动作一顿，缓缓笑道：&ldo;不必了，清水便可。&rdo;

我端着水走到他chuáng前，然后发现自己好像被骗了。这人半倚在chuáng边，哪里有半点要起身的样子？

我把杯子送到他手边，他道了声谢，举杯饮下。

我这才发现他的唇色比平日更淡了三分，面上却有丝异常的绯红。他身上穿着柔软的白色中衣，前襟微开，因在病中，气势也弱了不少，不像平日里那样嚣张跋扈，倒让人我有些心软了。

&ldo;还要水吗？&rdo;我见他一杯喝完，便又问了句。他轻点了下头，我提起水壶又倒了一杯，他微仰起下颚，喉结因吞咽而上下滑动。